...... 霍青棠上岸的时候,孟微冬看着远处一个身影越走越近,那人乌发红裙,史秀眼尖,他瞧见霍青棠,便凑到史纪冬耳边低声道:“老爷,似是大姑娘来了。” 霍青棠后头还跟着一个小姑娘,那姑娘梳两根辫子,辫子里缠着碧玺珠子,一闪一闪的,史纪冬忙派人去接,孟微冬一直盯着霍青棠的脸,等她靠得近了,能瞧见她脸上微微一抹胭脂色。 史纪冬瞧霍青棠,“你怎么来了?” 青棠低头,“外祖父出门已久,青棠不放心,特意出来看看。” 霍家女儿一副弱女姿态,孟微冬今日所带的都是卫所兵士,一对大男人绕着青棠,孟微冬一时觉得人头太挤,又觉得周围嗡嗡议论声声,都是绕着史家的小姐在转,他抬起手,“好了,你们都散了吧,今日就到这里。” 随后同千户长道:“留下主簿,让主簿盯着他们,这回劳役的雇佣费用记录在凤阳府衙,衙门会报呈给应天巡抚衙门,至于卫所兵士的花费,材料损耗报呈凤阳知府,让他呈给工部,另......” 孟微冬挪开脚步,“另,衙役的伙食和一日三餐所费,报呈五军都督府。”他看那千户一眼,“可听明白了?” 那千户不是傻子,听大都督这么交代,便垂首,“是。” 千户与几名百户长回去的时候,还在念叨,“孟微冬一个杀神,甚么时候变成了活菩萨,这样大方,竟还拿了五军都督府的费用来填补巡抚衙门的空?” 一个百户笑得贼兮兮的,问他为何发笑,他说:“你们瞧见没,史侍郎的外孙女甚为标致,咱们后军大都督莫不是瞧上人家孙女儿了吧......” “真的?” 百户本是戏言,他哧哧笑,“不是真的也差不离,你们还没瞧见,孟大都督的眼神儿就盯着人家姑娘没舍得挪眼......” ...... 霍青棠与敏敏一道进了帐篷,敏敏摸着辫子,“那人就是孟微冬?” 青棠点头,“他是孟微冬。” “哼”,敏敏仰着头,“他太老了!” 说罢,又摇摇头,“我看不如铁木耳,铁木耳既英俊,又......” 转眼敏敏又开始细数伊龄贺的重重好处,青棠一把捂住她的嘴,“别说话,有人来了。” 进来的是史秀,他冲青棠行礼,青棠连忙去扶,“史管家不要多礼,出门在外,本就是青棠给史管家惹了麻烦,如何敢受您老人家的礼?” 史秀点头,“大姑娘,老爷让我来同大姑娘说一声,这几日他都要住在这河堤之上,便于监督进程,大姑娘是女儿家,住在此处多有不便。” “那外祖父的意思是?” 史秀道:“老爷的意思是大姑娘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去凤阳城里住几日,那处有驿站,外头有驿户,大姑娘去那处住,老爷也放心。” 史秀看向敏敏,“这位是?” 敏敏站起身,青棠笑,“这是我路上遇到的一位朋友,在滁州的时候,我险些迷路,是她带我过来的。” 史秀笑,“那多谢这位小娘子了。” 敏敏挥手,“不必谢,不必谢,老话不是说,出门靠朋友嘛,我和霍姑娘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不讲究多谢不多谢了。” 史秀提起青棠的包裹,“我送大姑娘进城吧,到了夜间,我再回来同老爷交代一声。” 这处是凤阳城门外,离进城还有些远,史秀提了包裹出帐篷,史纪冬交代他,“赁个马车,待她们安定,你再回来。” 这头三人往河堤下头走,史秀要问哪里有马车,那头孟微冬就过来了,他说:“史管家要进城?” 史秀道:“这头多是军士杂役,我家大姑娘住在此处多有不便,老爷说送大姑娘进城去住,这便是进城一趟。” 孟大都督今日真是起了善心,甚为慈悲,他说:“正好,我也要进城,这就送您三位走一趟?” “这......” 见史秀有些犹豫,孟微冬道:“天色近晚,车夫都回城了,史管家可要快一些,否则再出城来就赶不及了。” 孟微冬的马车里坐了四个人,史秀、敏敏、霍青棠,并着他自己,孟微冬道:“史家的小姐好魄力,一个大家闺秀,竟然敢独身出门,从苏州到凤阳,这遥遥路途,可不简单呐!” 敏敏捏着辫子,瞧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