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石青还是小看了元妤的的折腾劲儿。 他本以为自己只需要送个信,再安排好两人见面的事就好,之后要面对郎君怒意的人就不是他了。 底下人递上来的消息却犹如给了他当头一棒,整个人懵懵瞪瞪的,脑子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叫他深刻明白其实元大姑娘并不比他主子郎君好伺候。 元妤竟然拒绝了三郎的邀约! 借口找得十分到位,话儿说得也很漂亮。 “得君怜惜,妾不胜欢喜,只妾不慎偶感风寒,恐带累三郎,只得辜负郎君美意,待妾大好后,定赴此约。” 石青整个人都不好了,接到消息时背脊上的皮都不自觉绷紧了,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拒绝着进去回禀谢砚。 他都可以想象到郎君听到这话儿后冷寒漆黑的表情。 石青硬着头皮,顶着巨大的压力进去回禀了这事儿。 果不其然,谢砚听到消息后脸黑得跟黑煞神似的,放在椅子上的手都因怒气而捏紧了。 元氏阿妤当真好样儿的! 一出又一出,招惹了他再躲起来。 “哼!”谢砚冷哼了声,道:“便由着她!”他不信她还能躲一辈子! 站在前面的石青顿时感觉头顶的压力又大了。 元妤高调表情谢三郎的盛举还在被长安城中百姓传唱。 他们虽不知是哪位女郎做下的,但并不妨碍他们猜测或谈论。 之前那条街道虽不是长安城中最繁盛的街道,却也数得上一二。 长安物价本来就贵,包下这样一条街大肆筹备了那样一场表情盛举,定不是普通人家女郎能做得到的。 有人猜测是长安数一数二巨贾之女做的,毕竟要论钱财,龙椅上皇帝陛下的私库都不得长安城里的巨贾。 也有人猜测是钟情于谢三郎的贵女做的,没权没势哪里能养出这么大的胆子? 长安城里说得上名儿的贵女和商女都被百姓猜了个遍,愣是没人猜到元妤头上的。 被猜到头上的贵女脸色都有些黑。 毕竟以她们的身份和教养是不允许她们做出这种出格儿举动的,有污声名。 更何况根本没做过却被人明里暗里打量试探议论! 这一刻,不仅谢砚想找元妤算账,很多贵女私底下也在派人查究竟是谁做下的。 简直把长安城里大小贵女都带累了。 没想到会是这种发展的元妤安然坐在鹂和院里,被逗得咯咯咯笑个不停。 明芷明若无奈极了,觉得她们姑娘胆子真是越来越大。 明若忧愁道:“姑娘可别笑了,您到底是想哄谢三郎还是想气他?三郎派人来请您怕是恼了,可该怎么收场?” 元妤笑盈盈的,道:“只要不叫旁人查到咱们头上,其他都好说,让咱们的人都警惕着些,别被人钻了空子。” 明芷明若应了。 “至于三郎那处……”元妤歪歪脑袋,笑道:“我得好好想想。” 明芷明若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 明若性子直一点,没忍住小声道:“姑娘您可别再想什么奇怪的主意,惹三郎恼了。” 元妤并不生气,只笑眯着眼道:“你不懂。” 谢三郎这样的天之骄子,她只有不断招惹了,才能叫他放不下啊。 似寻常女郎那般殷殷切切小心翼翼地讨好他,怕得不到他一眼的顾盼。 元妤想着,脸上的笑却慢慢淡了。 五月初,总算另有一件事转移了长安百姓对之前某女郎对谢砚高调表白之事的议论。 长安城里最大的歌舞坊——莺歌坊的东家,造了一艘巨大的花船,将莺歌坊搬到了江上。 花船长达十丈,最高的地方有两层楼那般高,构造大气奢华,装饰华美异常,一经亮相便惊艳了长安城众多百姓。 “喔哟!这座花船造得真是精美……” “莺歌坊的东家真有钱呐……” “真想上去看看……” 只可惜这样的花船,普通百姓根本上不去,是专门招待长安城里有钱有权有势的人的。 花船第一次开张选在了晚上,开业礼办得十分热闹隆重。 夜色江上,明月当空,影映江面。江水波光粼粼,花船灯火通明,老远便能听到船内坊上传来的莺莺燕燕清脆甜腻的笑声及丝竹乐器的演奏声。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