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架,谢砚纵然今天愿意见她了,却也可能在闹别扭,便也没强问,安静进了车厢。 石青便戴上了斗笠帽,亲自驾车驶出了倚江苑。 元妤只觉得马车越走周围越热闹,越发拿不准谢砚究竟选了个什么样的地方见面,等她按捺不住稍微掀开窗帘时,发现马车竟驶到了东兴楼附近。 她一时莫名,想谢砚竟要约她在酒楼见面吗?更拿不准谢砚到底要做什么。 好在石青晓得避人耳目,没把马车直接停在东兴楼正门口,而是驶去了后门,让她戴上帷帽,从东兴楼后门进的楼。 一路石青在前头引着,直接带她进了三楼的一间雅间里,安排她坐到了一扇偌大的折叠式山水画屏风后。 包厢的装饰与摆件均十分雅致,只她身旁除了这扇屏风外,还有一架琴。 一架价值连城的古琴。 可她这会儿却异常的懵,完全不明白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石青立在她身侧后方,也不说话,只垂着头恭敬地候着。 元妤见此知道问他也无用,便坐在琴前,对着面前的屏风,懵懂安静地等着。 没多久,屏风后的屋子外面传来声音,是陌生郎君们的谈笑声。 “诶?难得在这里碰见孟兄,孟兄是来参加今日的文斗会吗?” 文斗会? 元妤想起,今日是初九。 长安城内一些儿郎每月初九会举办一场文斗会,地点在长安城内各大稍有名气的酒楼雅间内。 今日文斗会被安排在东兴楼吗? 可为什么谢砚要约她来这里? 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跃上心头,叫元妤心脏像揣了只兔子般不安地突突跳起来。 她听到外面孟潮生带着温和笑意的平淡声音响起。 “左右无事便来了。” 孟潮生淡淡笑着,只他自己知道,今日是受了谢砚的邀请才来的。 也不知,谢砚突然请他参加文斗会是为了什么。 第72章 他们推门进了雅间。 而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十几位郎君。 说来也奇怪,?她在的雅间与他们分明是两间屋子,?但隔壁说了什么、有什么动静这边都听得十分清楚,?竟是半点不隔音。 除了隔壁,?雅间内的元妤隐约还听得到楼下的喧闹声。 十分热闹,?男女老少皆有,似多数都是为文斗会而来。 有作诗、作赋、作画者,亦有吟诵、书写、鉴赏者! 似楼上是文斗主场,?主“斗”;楼下是副场,主“交流”、“鉴赏”与“评定”。 元妤从未参加过文斗会,?只大体知道个流程。 她听说谢砚年少时,?曾有一段意气风发的时期,?十分喜欢参加文斗会,?且凡他参加必夺桂冠! 但自打三年前他中了状元之后,便再未参加过了。 那么,他是要参加今天的文斗会吗?可把她叫来这里,又是为何? 元妤想不通,只有种惴惴不安感,直觉似会有什么她把控不住的事发生。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谢砚到了。 元妤坐在雅间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但并不妨碍她知道。 因为楼上楼下的男男女女,皆因他的到来而欢腾兴奋。 崇拜、欢呼、表白之声响彻整个东兴楼。 “三郎!三郎来了!” “谢三郎怎么会来?他已许久不曾参加文斗会了啊!” “三郎!三郎……” 他自正门进楼,自楼下穿过正堂往楼上去,元妤甚至听得到他如清流击石般郎朗清润的笑声,?仿佛看得到他锦衣玉带,一副矜贵世家郎君模样自众人中间穿堂而过的场面。能想象得出他受众人追捧,如月熠熠生辉的意气勃发的样子。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谢砚已许久未这般高调地出现在大众场合。 他今日穿着一身白色的绢制宽大敞袖衫,发束玉带,周身上下只腰间系一青白玉佩,再无半点饰品。 简单的装束,却将他朗朗如玉、俊美至极的面容与身上淡然优雅的世家子矜贵气度彰显得淋漓尽致。 楼下楼上的一些女郎已近疯狂,纷纷向他投出香帕、香草、鲜花等物。 谢砚并未去接,那些香帕、香草多先落到他身上,再飘落在地。 而他似已习惯这种场面,不多以为意,面上始终挂着浅淡动人的笑容,目光偶尔自人群中顾盼而过,便引得一众女郎痴迷不已。 谢砚上了三楼,雅间的郎君们早已大开门扉出来迎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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