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窦庸坐在书案前,?一手里握着两颗玉核桃来回搓滚着,?面色肃穆阴沉,看见他开口第一句话问的却是:“公主府比窦府舒服?你倒是对一个废了的公主上了心。” 窦湛似有尴尬,立在那儿没有言语。 窦庸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道:“皇帝忌惮窦家多年,?早就动了要把窦家连根拔起的心思。今次的事,?皇帝未能给窦府扣上罪名,?心底怕是恨极了我。为避免进一步惹怒皇帝,?短时间内,我暂不会向皇帝施压请我回朝,朝堂的事,你多留意些。” 窦湛肃了面色,应道:“是,祖父。” 窦庸又看了看他,开口命他下去,道:“退下吧,记着自己的身份,莫叫女人软了骨头。” 窦湛面有愧色,应了一声,躬身退下。 窦湛出了书房后,?窦庸身后冒出一人来,那人望了眼窦湛离开的方向,恭敬问道:“主公不是想命少主查季家的事吗?因何……” 窦庸搓滚玉核桃的动作停下,沉吟片刻道:“他年少气盛,尚难当重任,此事还是交由你去查。” 那人抬头看了窦庸一眼,抱拳领命,“是,主公。” “连那个莺歌坊一起查。” “是。”那人领了命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窦庸沉了眸子。 上次唱卖会上,三只血玉蝉扳指本意是要引引看盯着窦家的人是否真的是季家余人。没成想最后却落到了莺歌坊手中,且就像落进了铁桶里一般,再探听不出半点消息。 但要说莺歌坊和季家余人有什么关系,他之前不大信,毕竟就算季家真剩下什么人,也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建立起莺歌坊,且将莺歌坊打造得如铜墙铁壁一般,外人半点行迹都渗透不进去。 可最近窦家行事屡遭不顺,更被曝出波斯礼单之事,来人如此大的本事,又摆明针对窦家,不得不叫他多想。 近几天又有风声传进他耳里,言季家尚有活着的亲族。 虽只是一星半点的风声,但不可不查啊。 既要查,那莺歌坊自然也不能放过了。 季家……季家…… 窦庸眯着眼,喃喃地道:“季从柏啊季从柏,此次之人不是你之后代亲族便罢了,若真是……还不得不叫人羡慕你季家养育后代的本事……” 可惜,他既扳得倒季从柏这颗参天高木,又如何掐不断一株幼苗。 以卵击石罢了。 这日谢砚当值结束后,照旧来了倚江苑。 元妤听下人传话说他回来了,忙到屋外迎他,却被谢砚喝了,道:“进去!天儿越来越冷了,冻着怎么办?” 元妤抿嘴笑,道:“哪儿那么容易冻着,倒是三郎你成天在外边,也不披件披风。” 谢砚到底是被她迎进来的,许是真冷着了,他不大高兴地嘟囔了一句,“看这天气,快下雪了吧?” 元妤命人倒杯热茶来,随口道:“不见得会下雪,妾在长安住了这么些年,见下雪的时候少呢。”且要下雪也得更冷的时候。 谁知谢砚听了却有几分好笑地道:“这么些年?你才在长安住了几年,哪里来的老生常谈的口吻。” 元妤正巧在接明若手中的茶杯,闻言便顿了顿。 是了,在他眼里,她不过才来长安三年多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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