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那半张面具。 “如果不是被你们察觉我还活着,短期内我确实没有现身与阿姝相认的打算……” 话未说尽,谢砚却是明了的。 他看向眼中又隐隐泛起泪光的元妤,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季元尧是单纯地怕自己的出现,会扰乱元妤现今的生活,给她带来无边的麻烦。 可能在察觉谢家人也在暗中寻他之前,季元尧并不知道谢家人已经知道元妤的真实身份,还以为元妤是真的以元府嫡长女的身份嫁入谢家的。 他是真心希望,元妤能这样以元府嫡长女的身份与谢砚厮守,并不想自己的出现,坏了她的姻缘与人生。 而他说的短期内,怕是指在为季家翻案前都没打算与元妤相认。 谢砚道:“舅兄可是近日才来的长安?落脚在何处?既已与阿妤相认,不如便到谢府住下吧?我父母亲定是极欢迎的,你要做的事,谢家也是义不容辞。” 季元尧虽一字未提,但谢砚晓得,他这么多年定是与元妤一样,想为家人复仇翻案。 此前谢家、温家都未再查季家案,是以为季家当世再无后人,就算证明季家上下是受了不白之冤含恨而死的也于事无补。 如今却不一样了。 季家尚有后人在世,季家子孙要为季家翻案,那谢家、温家又或者安家,甚至其他一直相信季家不可能通敌叛国的大臣,必会为此站出来,一道替季家翻案。 元妤看着季元尧。 季元尧也看了眼元妤,浅浅地笑了笑,而后看向谢砚拒绝道:“我有住的地方,一切都好,你替我照顾好阿姝便好。” 谢砚无法强求。 元妤也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她虽然也希望能日日见到亲兄,却知他定是不会愿意住到谢府的。 可她还是问道:“那我想见三哥哥怎么办?去哪儿找三哥哥?” 季元尧却是不想总与她见面的。 他不同于元妤,身为季家郎君,纵是当初年少,不喜官场,却也曾跟着父兄见过许多人,长安城中有可能认出他的人不少。 他与元妤相认已是冒险,再与她总是见面,他怕早晚被有心人盯上,届时季家冤案未翻,再连累了她该当如何? 故而他尽量温和地道:“三哥哥会来看你的,可好?” 于元妤来说,自是不好的。 这次若不是孟潮生给她送来了消息,她凭着谢砚和姬良辰的人脉来找她,闹得动静大了些,他都不一定会出来认她。 若今日就这般与他别过,来日再见不定何时。 她还有好多事要同他说,也有好多事要问他,更重要的是,她不想他一人背负季家的血海深仇独自前行。 这么些年,她尚有元家依靠,有元江如父般疼她,有姬良辰如长嫂般关爱她,后来又有谢砚…… 可她的三哥哥,虽被安家所救,但他为了不连累安家,这几年定是一人在外漂泊。 那种每天睁开眼,重新想起家族亲人满门惨死,唯自己独活于世的悲痛心情,她是知道的。 试问,她如何能答应今后仍放他一人? 可若让他去元府,他定也是不愿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忙道:“三哥哥可知道姬姐姐?” 季元尧面上微有茫然。 元妤道:“姬姐姐,姬良辰,北方姬家的嫡系女郎,是大哥哥生前心慕的女郎。姬姐姐为大哥哥自梳了,这几年她一直如长嫂一般照顾着我,为了支持我为季家复仇和翻案,还在长安建立了莺歌坊,暗中为我护航。三哥哥,你既有顾虑,不愿住进谢府,住到莺歌坊中如何?” 季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