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笑郡主曲指,点了一下陛下的小脑门,“我要的不是威吓之下的妥协。姑姑要的,是他全部的真心和爱。既然他做不到,勉强为之,将来他得恨我。所以,不如算了。” 楚翊不答应,觉得就这么算了,实在便宜那小人了,咬牙道:“朕好气。” 宜笑郡主将他放在了地上,目光逡巡过面前一排排辉煌烂漫的锦绣,口中笑着:“你有这个心,姑姑心里很安慰,没事儿,不就一个男人么,走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快,带姑姑挑一身现成儿的衣衫,我们一起去见你母后。” 绫锦院的衣衫均为御制,色泽花式太过于华丽,宜笑没心情打扮自己,挑了一身温和柔润的裙衫,与楚翊一同前往坤仪宫。 殿门中开,黄熟沉香幽幽细火,挑着一抹余烬,散发出最后的一丝韵味。 宜笑郡主手里牵着陛下,一同先迈左脚,跨入殿内。 怪道要焚香,原来屋中正在煎药,屋子里药味正浓,向南窗设下的红泥小火炉,正由一名青年太医手掌蒲葵看顾火势,葵扇慢慢悠悠地晃悠,伴随凉风卷动,药香随着烟气一同扶摇而起,宛如直上青天。 宜笑郡主本该立刻就要向太后见礼,但她实在有些被吸引。 猝不及防,掌中牵着的幼嫩的小手已经脱掉了。 小皇帝奔向了太后。 宜笑的目光还停在太医身上。 瞧装束,一眼便能认清身份。 然而宜笑是禁中的常客,她出阁以前,从未在宫里见过这人。 男人侧过脸向窗外的一树玉兰,被扶疏的枝条漏进的阳光斑驳地晒着,那墨眉星眸,清隽秀逸,单论容貌气质,实在太过出挑,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宜笑郡主明眸轻轻地眨了眨,泛起了细碎的波浪,她转过眼,看向太后。 太后稳如一碗水,不见半分触动和意外。 不能算她多心,宜笑心中立时便涌起了旖旎猜测。 毕竟,皇兄已经驾崩两年了,太后娘娘也是寻常的有需求的女人,她另觅俊俏男子是人之常情。 宜笑走上前,向太后行了一礼:“宜笑见过太后娘娘。” 姜月见向她招手,“宜笑,快过来坐,自家人客气什么。” 太后将罗汉床一侧让给郡主,并着人送上了青凤髓茶,翡翠毕罗、樱桃糕与芙蓉酥饼几样点心,张罗宜笑先垫一下肚子,待宜笑拿起点心品尝,姜月见温言道:“有日子不见了。” 宜笑嘴唇弯起了一缕弧痕,咽下口中糕点细腻的粉末,笑着回话:“以前不见,以后,就留在岁皇城,太后娘娘若想,天天都可以见。” 姜月见观察她的神情,宜笑又已低头,有意无意地避过了太后的探寻,继续品尝坤仪宫香甜可口的糕饼。 姜月见叹气:“宜笑,你真的想好了?” 留于岁皇,不归幽州。 若房是安不肯妥协,那就是和离的结局。 宜笑顿了顿,她放下了手中的毕罗,接下玉环递来擦拭的帕巾,将沾染糕点碎屑的手指一根根擦净。 “皇嫂是知道宜笑任性的,事已至此,他不肯低头,我亦不能妥协,何必继续?反倒良缘终成怨侣,到那时,才是真真正正地辜负太后娘娘一片心呢。” 姜月见听得出来,宜笑对婚事已经很不满意,但这桩婚毕竟是她赐下的,她这么小心谨慎,只是为了说服自己,放她去和离。 姜月见道:“也许,房是安只是愚孝,不能顾全两头?宜笑,如若这样,哀家给他一个旨意,让他以后就留在岁皇城做官,不回幽州了,到时候房家两老无论怎么唠叨,到底是传不到你们耳朵里边去。” 宜笑郡主失笑:“皇嫂,你知道他们背地里怎么说我么?” 姜月见一怔,宜笑郡主又道:“生不出儿子,那些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