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风清独居着的小楼前院里,依旧还是一片意趣盎然,只不过今天多了一些被打理过的痕迹,树叶被修整过了,水缸里多了两条橘色的小鱼,还有一些鱼食漂浮着。 顾怀露抬头,见有位长者出来应门,果然是如想象中一样精神抖擞的模样。 廖风清穿了灰色调的中式衣衫,颇有几分文人骚客的气质,笑起来还有些敦厚:“顾小姐来了,快进来喝茶吧。” 尽管他们初次见面,可事实上已经通过好几次电话,顾怀露也提前详细地说明了自己的意图,就连这次带来的大纲,之前也早拿了初版给廖老过目。 客厅向外的两扇窗子开着,边上有两层厚实的窗帘,随风来回晃动着,花香被揉碎在清澈的空气里,四面八方游过来,浸着茶叶的芬芳,沁鼻舒畅。 廖风清家中的茶具也是齐备,手法利索地砌了一杯茶,递给她慢慢地品。 顾怀露坐下来,始终面带微笑:“廖先生您最近身体可好?这趟远门您走的挺久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等到。” 廖风清哈哈直笑,也很爽快地告诉她:“老头子没什么其他爱好,一个人住太冷清,就喜欢走亲访友,可有时候来找我的吧……都是不正经的生意人,我不喜欢接待他们,还不如闭门谢客。” 她心中也是明白,廖先生曾经有过一位夫人,可惜红颜薄命,好些年前就因病过世了,而廖风清始终心心念念地想着亡妻,一直也不曾续弦,许多时候对作品都是倾注了那一份刻骨的执念。 尽管廖风清不是同辈人,但他们也聊得非常投缘,顾怀露不仅对廖风清的生平感兴趣,也对他的玉雕技术极其敬佩。 廖风清见她喝完了一小杯,又续了一杯,感慨也是不少:“玉雕毕竟不是大部分年轻人热爱的工艺品,你们这样年纪的孩子,愿意传扬这种技艺,对我们老一辈的手艺家来说是深感欣慰。” 顾怀露急忙回应:“廖先生,您是‘中国玉雕大师’,就说您是‘国宝’也不为过,‘玉文化’博大精深,我也只能靠自己的笔力写出它的一点光芒。” 正说到这里,她听见后边的屋子传来一些动静,廖风清也想起什么,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一扇门,道:“对了我书房里还有一人,你帮我喊他出来。” “好。” 顾怀露起身,往书房走去。 不曾想到,房里的人因为听见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旋身往门外走。 顾怀露刚到门口,就与那位正走出来的男人面对面地撞了一个正着,两人都无暇反应,她结结实实地撞进对方的胸口,接着,听见耳边响起那道低沉的声音:“小心。” 她捂了捂撞痛的鼻尖,等到诧异地抬眼一看,顿时心里一紧,又缓缓松软下来。 怎么会是他…… 秦朝辰。 他的身影没有完全浸润在阳光中,脸庞还有一些隐匿在光线里,那脸部线条更是说不出的如酒沉醉。 顾怀露睁大眼睛又看了看,更觉得这个场面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他的胸膛很结实,咫尺之间,男性的体温甚至带来了一些温暖,让人不禁细细去想,原来撞到肌肉的感觉如此微妙,难怪这男人广受女性欢迎了。 秦朝辰下意识抬手,在她挺翘的鼻梁处摩挲了几下,眼神稍是渐深:“怎么样,撞痛没有?” 顾怀露突然就感受到男人指腹的触感,又热又麻,呼吸间全是他独有的气息,沁人似阳春三月前就要融化的雪。 她的视线就像自由游动的浮游生物,忍不住要往对方性感的胸膛处深入,灼热的仿佛要剥开那层碍事的衣衫…… 等到回过了神,她向后退了一小步,总觉得这气氛实在有点不对劲,而鼻尖似乎还留有他手指微热的温度,只能慌张地说:“秦总?怎么这么巧。” 秦朝辰脸部的线条柔化了,黑寂温凉的眼神中,泛起了一抹笑意:“嗯,好巧,我也刚到不久,在看廖师傅的藏品。” 廖风清偷偷地瞥了眼前的某位青年一眼,也是心中好笑——孩子啊,你做的这么明显我都懒得揭穿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