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见大夫医嘱?”赵泽雍耐着性子,皱眉道:“伤患需要卧床静养,你要哭去外面哭,本王不拦着。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因为你喧噪或看护不力的缘故、导致方彦伤势加重,那算你的过错!” 方娥娘一哆嗦,顿时连抽泣也压着嗓子,委屈道:“我也不想的,实在是姓韩的太欺负人了!如果不是我和公婆拼命救,彦子肯定会被当场打死。” 赵泽雍一抬手:“你先好好想清楚,本王要听详细实话!来人,待会儿带她去营帐回话。”而后又嘱咐军医:“好生照顾着,尽力治好他。” “是。” “韩如昆呢?”赵泽雍冷着脸说:“立刻把他带去营帐!” “是!” 赵泽雍往外走,看到容佑棠时,顺势拍拍其肩膀,说:“你和村民熟,去协助卓恺,两刻钟后把旁观人证带回营帐。” “是。”容佑棠领命。 一直安静随同的八皇子忽然请命:“三哥,我也去帮忙吧?” 赵泽雍停下脚步,一时没说话。 “我也想帮忙。”赵泽宁恳切凝望兄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们都忙,我却闲着,多不好。” 赵泽雍看容佑棠,后者眼神坚毅、毫无退缩央求之意,坦然对视。 ——他不是能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而是向往翱翔高空的雏鹰。 赵泽雍了然,遂温言道:“好,难为八弟有这份心。”紧接着吩咐几个亲卫:“你们也去,天黑路滑,互相照应着。” “是!”这些亲卫其中有卫杰,他正举着火把。 “去吧。”赵泽雍鼓励容佑棠,他转身先回营帐主持审问。 片刻后 同在北营做事,总要面对的! 容佑棠公事公办,规规矩矩伸手一引:“八殿下,请。他们在里正家。” “走吧。”赵泽宁吩咐,他有些眉压眼,不笑时就像在沉思。 容佑棠和打头举火把的亲卫一道,走两侧,把主路让给八皇子。 雪不停下,风乱刮,把眼睫毛都冻住了,容佑棠不得不抬手遮挡。 “你跟村民很熟悉吗?”赵泽宁忽然发问。在人前,他一贯和气友善,斯文有礼。 容佑棠谨慎答:“回八殿下:草民在伙房当差,当初招伙夫厨娘时,来应征的人很多,所以大概认得几个。” “兵营伙房,你招厨娘做什么?女人多误事。”赵泽宁摇摇头。 “此事庆王殿下是允许的,当初主要考虑此举可以促使他们尽快同意搬迁,且事先说好的:这算小长工,仅雇用于兵营建成期间,一两年后解散。”容佑棠细细解释。 “她们也愿意?” “自是愿意。”容佑棠答道:“即使不来伙房,她们也会进城到大户家里帮佣,还未必有北营稳当。” “哦。”赵泽宁不紧不慢地走,又好奇问:“既是在伙房当差,那平时怎不见你帮忙做饭啊?” “这——”容佑棠被问得愣住了,险些被带着走,但很快反应过来,他恭谨道:“伙房各司其职,草民主要负责采买与监督,保证三餐按时按量供应。” “哦~”赵泽宁意味深长,拖长音调,感慨非常,歉意笑道:“是了,容哥儿怎么可能帮忙做饭呢?你是三哥的贴身得用人物,多在营帐里伺候。小小伙房,当然比不得三哥舒心顺意重要。” 原来你真正想说的是这个! 容佑棠暗中握拳,刚要反驳,可转念一想,又不想被对方牵着走,于是若无其事笑道:“庆王殿下雄才伟略,麾下青年才俊济济一堂,哪个不唯其马首是瞻?草民三生有幸,方得以追随效力。” 就算我是微末萤火,妄图攀附骄阳——可你不也在这北营历练?不单你我,那十几个权臣勋贵的后代,也都竞相展露本领,争取庆王认可、努力谋得一官半职! 见贤思齐,积极上进,究竟有什么错? “是啊,愿意为三哥效力的人太多太多了。”赵泽宁轻笑出声,谈性甚浓,颇感兴趣地问:“听说你如今在国子监读书?” 容佑棠称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