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郭大公子是挚友,我如何瞒得住?容佑棠大大方方告知:“回大人:学生的贵人是九皇子殿下。九殿下宽厚仁慈,去岁末偶遇学生拜师无门,怜悯之余善心大发,仗义托其外祖家定北侯府代为引荐。” “你在北营的差事也是殿下慷慨襄助?”路南再问。 容佑棠正色答:“是。”但那是庆王殿下委派的。 二人对视瞬息。 路南颔首,莫名道:“好。” 容佑棠不解其意,却诚挚说:“多谢大人赐教,学生铭感五内。” “哼。”路南终于笑了,板着脸批评:“子瑜说得不错,你某些方面是有些像子琰。” 容佑棠忙谦逊道:“郭大公子实在过誉,学生怎能与保家卫国的郭将军相比?” 路南又笑,笑完板起脸,转而训责道:“你考核的卷子我看了,不甚通,定是因学堂军营两头跑耽误了课业!” 容佑棠早已愧疚起身站立,老老实实聆听教诲,半句不敢辩解。 路南训导半晌后,径直下令:“自明日起,你来此处晨读,我看看你是怎么用功的。” 啊? “是、是。”容佑棠瞠目结舌,忐忑不安应诺,脚底发飘走回癸让堂,当他拱手请夫子允许入内时,夫子竟亲切出来携手,欣慰嘱咐其余学生:“容佑棠的文章在此次考核中排头名,是考师们一致认定的,现已张贴,课后记得去观摩,见贤思齐,方可增益学问。” 头名?! 容佑棠顿时惊喜又不敢置信,还没激动完,同批新生当天就被筛分了:考核优秀者升一级,其余仍留癸让堂,继续考。死活考不上的,满一年后自动升一级。 ——但容佑棠没有按部就班升至壬谦堂,他破格连升四级,入戊信堂,开始接触由路南任总教的律学。 年轻人心性,他还特地跑去学廊佳作栏证实:真贴有我的文章!虽然是在末尾角落,但能与众多才子前辈共挤一墙,多么荣幸啊…… 这天散学后,容佑棠仍匆匆骑马赶去北营。 四月中,天气晴朗。 虽不是科场高中,但也是喜讯。 春风得意马蹄疾,他一路快意奔至北营。路过校场时,悄悄回应了正卖力训练的洪磊的招呼,他们还不算新兵,第二轮考核为期一月,通过了才算正式投入庆王麾下。压力之下,洪磊他们日夜苦练,规规矩矩,丝毫不敢放肆。 容佑棠绕过校场,笑眯眯去伙房仓库清点粮食菜蔬储备,直到忙完踏进主帐时—— 八皇子?! 他不是在养伤吗? 赵泽宁手臂仍吊着,夹板未除,骨折尚未愈合。 “……养伤无趣得很,我来北营看看也不行吗?” “胡闹。”赵泽雍严肃训导:“万一磕碰骨伤如何是好?听管家说,你还执意想骑马?” “管家尽胡说!我分明是坐马车过来的。”赵泽宁百无聊赖窝在圈椅里,余光一扫,看见门口的容佑棠,立即扬起亲切笑脸:“容哥儿?杵着干嘛?快进来啊。” 容佑棠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一板一眼行礼问候。 “哎,免礼,又不是外人!”赵泽宁看着很高兴。 容佑棠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已经数次领教过对方的喜怒无常。 “忙完了?”赵泽雍温和问。 容佑棠顺势走向庆王:“回禀殿下:甘州、泰州五千石粮除小部分淋湿霉毁外,其余俱已收入仓库储藏。” “很好。”赵泽雍有心想说几句体贴闲话,却碍于弟弟在场,不便开口。 赵泽宁主动询问:“容哥儿,朝廷六月开恩科,你准备得如何了?定能高中的吧?” 容佑棠忙摇头称“学识粗浅”。 赵泽宁鼓励容佑棠一番后,又好奇问:“三哥,那个渎职的押粮官竟然只被革职?为什么不是砍头?”他吊着胳膊,晃悠悠走到容佑棠身边:磨墨几下、又弹弹笔架、再把玩玉质镇纸,一副无聊透顶的模样。 容佑棠忆起郭达的嘱咐,忙不露痕迹避开,远离书案,却引起庆王疑惑注意: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史学林踩着一月期限入京,又有平南侯力保,父皇将其革职永不录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