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错在先,自作自受,殿下没当场发落,已是宽宏开恩,还奢求什么呢? 容佑棠黯然垂首:“是。” 但转身欲离开时,他发现落在茶几上的碎玉和绸袋,遂自然而然想拿起来—— 谁知庆王眼疾手快,一把抄起,此时他见到玉牌就气怒,左右看看,准确丢进书房角落陈设的花瓶里! “当”一声,碎玉和绸袋消失得无影无踪。 容佑棠阻拦不及,也不敢阻拦,欲言又止,强忍悲伤惶恐,烧得满脑子浆糊,稀里糊涂,此时才猛然意识到:糟糕!归还一举不妥,殿下怕是误会了。 果然 赵泽雍掷地有声道:“本王论功行赏,断无收回赏赐的道理。你若不喜欢,大可拿去扔了!”语毕,拂袖疾步离去。 容佑棠眼睁睁看庆王走远,懊恼悔恨,深吸口气,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你、你们……你们究竟干嘛啊?”郭达旁观半晌,目瞪口呆,语重心长劝道:“有话好好说,别置气,表哥吃软不吃硬。” 其余两个亲卫明哲保身地躬身垂首,下定决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容佑棠无奈愧疚道:“多谢郭公子提点,我自知有罪,静候发落,岂敢置气?”只盼殿下心情尽快恢复,别因为我太受影响。 郭达挠挠头,无计可施,只好催促亲卫:“你们赶紧带他去看病,别耽搁。” “是。” 容佑棠躬身告退,忍不住一直看角落大花瓶,极想把东西掏出来。 片刻后,容佑棠踏进熟悉的客卧,早有两名大夫等候,即刻开始诊脉开药。容开济等人也在,他们心急如焚,担惊受怕,一见容佑棠全身而退便簇拥围护。 抓药煎药,待安卧榻上时,已是深夜,王府管家细致周到地安排容家人歇息。 “表哥,我们真要留下吗?”容瑫遵从叔父命令,一直安静闭嘴,憋得非常难受,直到外人散去后,才迫不及待跑到榻前询问。 容佑棠苦笑指着自己喉咙,然后点点头,用口型说:“留下。” “我居然见到传说中的庆王了!他真年轻啊,气势十足,我只在一开始看了几眼,生怕冒撞了贵人。”容瑫难掩兴奋,同时又颇为拘束,压低声音紧张问:“表哥,咱们这、这算不算被软禁了?庆王会放咱们离开吗?” 容佑棠喝完药昏昏沉沉,耐着性子用口型回答:“不会的,殿下赏罚分明,要罚只会罚我,不会被迁怒旁人。” “这就好。”容瑫两眼放光,鬼使神差般,脱口而出:“表哥,我觉得庆王对你真好,哎,他好像舍不得罚你似的——” “咳咳!”外间传来容正清严肃咳嗽,他催促:“瑫儿出来,别打搅你表哥休息,他还病着。” “哦。”容瑫没想太多,歉意笑笑,恋恋不舍告别刚认的表哥,出去寻叔父。 徒留容佑棠一人在里间。 这是他在王府的卧房。初时只是寻常客卧,后来管家敏锐察觉到庆王的爱重,不显山不露水地将客卧变了又变,一应家具都换成上等的,文玩摆设陆续添加,渐渐才成了今日模样。 容佑棠叹了口气,拉高凉被闭上眼睛,药性发作,沉沉入睡。 外间 容瑫毕恭毕敬为两位长辈续茶,不敢多嘴插话。 容开济忧心忡忡,沉吟不语。 容正清神态凝重,极力压低声音:“老哥,不是我多心,实在是有些怪异了。非亲非故,庆王殿下为何那般襄助棠儿?又带着去剿匪、又送进国子监、又带进北营,如今犯了欺瞒之罪,殿下十分愤怒,可细看之下,殿下的眼神……不大对劲啊!” 庆王竟透出情意缱绻?失望中带着受伤?我真希望自己看错了。 容开济焦虑不安,扼腕道:“我何尝没有疑心过?只是棠儿一贯懂事上进,老成稳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