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容佑棠含糊答应,尚未完全清醒,疲惫得仿佛急行军一整天。直到当他想坐起身时,才被小腹处的湿滑凉意惊醒! 此时,赵泽雍的手正往下,毫不见外,准备帮忙清理—— “别!”容佑棠火速阻拦,一把夺过帕子,小声道:“我自己来。” 赵泽雍顺势松手,眼底满是笑意,说:“你的衣箱在外间柜子里,我去给你找一身。”他逐渐习惯于自称“我”。 “多谢殿下。”容佑棠讷讷道。他毫无经验,不知该如何面对此等窘境,无所适从。 片刻后 晚膳摆在议事厅隔壁的小偏厅,他们刚落座,郭达就昂首阔步迈进门槛。 “容哥儿怎么来了?”郭达有些惊讶,朗声笑问。他从校场返回,大汗淋漓,从头到脚灰扑扑,抬袖兜头兜脸地擦汗。 “郭公子,坐。”容佑棠忙起身拉开庆王下首的座椅,笑答:“磊子他们说北营一天变一个样,我惦记得很,下值赶来瞧瞧。” 郭达甩手将汗湿的军袍丢在旁边椅背,仅着里衣,渴得喉咙要冒烟,一气喝下半壶温水,豪迈抬袖抹嘴,赞道:“你这样记挂北营,很好!” “小二,坐。”赵泽雍温和问:“今日你主持讲武堂,宋慎捣乱没有?” 郭达大马金刀落座,眉飞色舞道:“小小刺儿头,我还治不服了?哈哈,今儿他就安份了。若再敢捣乱,我晚上加派二十人到他睡觉的瞭望塔,整夜巡逻,看他如何!” 容佑棠忍俊不禁道:“宋慎真是的,他跟军纪对着干有什么好处?” “嘁,胆敢跟本将军作对,真是活腻了。”郭达饥肠辘辘地嚷。语毕,埋头吃饭,呼哧呼哧不带停歇的,风卷残云解决一碗。 容佑棠见状,顺手将盛饭的大瓷盆推到郭达身边。 “今儿真是痛快!” 郭达拽过饭盆添饭,扭头,刚想告知自己驯服江湖刺头的光荣经过,却意外发现容佑棠眼尾一抹晕红、眸光水亮,顾盼生辉,整个人……有说不出的美态。 郭达一时没多想,促狭道:“容大人气色真好,白里透红!今儿新官上任,想必是顺利的,对吧?” 容佑棠莫名有些心虚,摸摸脸颊,继而想起翰林院旧堂内堆积的大批破损书籍,谦道:“郭公子说笑了,我只是小小修撰,谈不上‘新官’。” 刚平复情绪不久的赵泽雍顿时皱眉,他想也不用想,立即问:“他们给你下马威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别是他们烧你的吧?”郭达毫不意外。 容佑棠握着筷子不动,想了想,慎重道:“翰林院人才济济,我能进去已幸甚,只盼早日站稳脚跟,再图以后。” “你今天在翰林院都做了些什么?”赵泽雍直接问。 “就是赴任嘛,带着诰书去的,认识了许多前辈,家世交叔公是老资格翰林,他很照顾我。”容佑棠轻描淡写地介绍,笑着对郭达说:“我还见到了郭大公子,他是掌院学士之一,给新翰林和新进士主持入院训典。” 郭达乐呵呵,“我哥最适合待在翰林院了,他喜欢钻研学问。” “郭大公子委派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教导我和榜眼,真是太难得了!”容佑棠兴高采烈。 “不奇怪,他挺欣赏你的。”郭达鼓励道:“好好干!你是北营出去的状元郎,有需要尽管开口,我们都把你当自己人。” 容佑棠十分感激,郑重点头:“多谢公子!” 赵泽雍却准确从对方眼里揪出三分躲闪回避,他皱眉想了想,没说什么,催促道:“食不言,吃完再聊。” “嗯。” “哦。”郭达意犹未尽地打住,埋头狼吞虎咽。 饭毕,三人喝茶谈天,享受一天中难得的闲暇。 “说吧。”赵泽雍开门见山问:“今天除了结识同僚、拜前辈、入院训典之外,你还做了些什么?” 郭达戏谑挑眉,显然也心中有数。 “我……”容佑棠摸摸鼻子,犹豫考虑片刻,才简单说了几句旧堂整理书籍一事。 “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