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领了皇差,明日远赴河间关州,来回至少月余,上峰将其手头的差事又派了纪斯柏代管。 纪斯柏心情十分复杂,压下仕途不得意的喟叹,豁达笑道:“贤弟绝非池中之物,愚兄有幸与你做了同僚。真没什么,愚兄做熟了的,你只管放心去关州,好好干!来日方长,待凯旋后,你我再去茶楼听评书。” “一定!”容佑棠郑重其事一拱手。 事出突然,明早就要赴任,上峰爽快允了半天假。 容佑棠仔细收好圣旨,站在街头出了会儿神,先赶去翰林院找上峰说明缘由,而后匆匆返家。 两刻钟后 “啊?” 容开济震惊,万分诧异,难以接受,右手背打左掌心,继而扼腕说:“怎么派了钦差呢?你不是刚去户部上任吗?” “我也不清楚。总之,圣旨写得明明白白的。”容佑棠纳闷之余,在亲人面前又有掩不住的年少意气,毫不畏惧道:“爹,我明早就要去河间关州了!” 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管家李顺想当然地宽慰道:“肯定是陛下觉着咱们少爷聪明能干,才一再地委以重任,这是好事啊。” 容开济违心地点头,措手不及,原地转了个圈,才强打起精神,一叠声催促:“哥儿明早就要去关州,得赶紧给他收拾行囊,不拘衣物鞋袜银钱常备丸药,切莫遗漏。出门在外办差,想临时买是没有的。” “哎,好嘞。” 几个老人一齐涌去容佑棠卧房,七手八脚地打点行囊。 容佑棠将圣旨慎重收进抽屉,忙忙地吃完午饭,喝了杯茶,扭头朝里间嚷道:“爹,我得去师父和叔父家,当面辞别。” “也是,应该的。”容开济探头道:“老李,叫两个伙计赶车送他去,没得骑马跑出一身热汗,有失仪态。” “好!”李顺放下手头的活,快步去安排马车。 容佑棠干脆利落脱下汗湿的官服,换上轻便透气的长袍,边系衣带边说:“爹,我还得去一趟庆王府。” 容开济收拾行囊的动作一顿,缓缓问:“辞别庆王殿下吗?何时回来?” “辞别是其一。我听说此次陛下派了两名钦差同往关州,另一位是北营的齐志阳将军。”容佑棠正色道:“之前虽然同在北营做事,可我与齐将军私交极浅,故想通过殿下打听打听。” “哦~” 容开济恍然大悟,登时放心不少,连声赞道:“原来有同伴啊,这很好!你是年轻晚辈,应该主动些,待前辈要尊敬,切忌傲慢无礼。齐将军效力庆王殿下麾下,想必品性不错,你快与他商议商议,此去关州互相照应着,尽快办完事回家。” “嗯,知道了。”容佑棠套上鞋子,揣上钱袋子,精神抖擞道:“那我走了啊,晚上回家吃饭,吃饱了——” “别胡说!”容开济紧张喝止。 容佑棠大笑着回头:“我只是想说吃饱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明日乘船而已。” “去忙吧。”容开济挥手作驱赶状,欣慰笑意里掺杂无数担忧。 容佑棠先去拜别舅父容正清,可惜对方尚未下值,只能托弟弟容瑫转告;而后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打了个盹儿,醒来抵达路府,却扑了个空:其管家告知路南去定北侯府访友了。 容佑棠略一思索,吩咐去庆王府。 他虽然与郭远郭达相熟,可从未正式登过定北侯府的大门,主要是公侯府第宅院深深,上有白发苍苍老夫人、下有牙牙学语小婴孩,规矩大,不便因私事肆意打搅。 午后,容家马车停在庆王府门口。 容佑棠可谓常客中的贵客——他时有打赏,为人又谦和,是门房小厮们最喜欢的宾客之一。 “殿下可在府中?”容佑棠笑问。 “在呢,容大人快请。” 不消片刻 容佑棠熟门熟路踏进书房,却发现庆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