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兄,你看这样行吧?”容佑棠搁笔问。 齐志阳认真琢磨半晌,点头:“很好。” “那行,我这就誊写。”容佑棠小心翼翼抄录,齐志阳接过纸卷,将密信慎重绑在鸽腿上,在黑夜中放飞了信鸽。 “情况紧急,希望它飞快些。”齐志阳喃喃道:“我们急需支援。” “河间从上到下都烂了。”容佑棠叹道。 “孙大人不错,可惜他势单力薄。”容佑棠心情沉重。 此时已近子时,府衙却仍然喧闹:方家村民深夜无处可去,由钦差做主,借宿前堂偏厅,衙役正在安排诸事。 忽然,禁卫长敲门后疾步进入,轻声道: “孙骐孙大人求见,他说有十万火急的事。” 第115章 告密 十万火急的要事? 容齐二人对视瞬息,均浮现希冀,齐志阳立即催促:“快请他进来!” “是。”禁卫领命而去。 容佑棠亲自泡茶,难掩兴奋道:“不知孙大人会带来什么消息?” “希望是好消息。”齐志阳坐定。 “我看过他的档册,宁尉籍,二甲赐进士出身,得选翰林院庶吉士后外放,从县令做起,稳扎稳打,升任同知十余年。”容佑棠摇摇头,同情道:“依此地的风气,他很难再上一步。” “确实如此。一个人的意气多少刻在眉目间,孙骐这些年怕是过得很郁愤。” 容佑棠拿起倒扣的茶杯,执壶,稳稳地倒茶,递给同伴。 “多谢。”齐志阳接过,心不在焉地嗅闻,他是武将,对品茗怡情无甚兴趣,更喜欢大碗喝酒。 不消片刻,关州同知孙骐轻手轻脚地入内: 只见他身穿半旧的灰蓝缎袍,头戴方巾,斯文清瘦,眉间皱出一个“川”字,总有三分挥之不去的郁色。 “孙大人,快请坐。”容佑棠笑脸相迎,热情招呼。 孙骐却先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下官孙骐,拜见二位钦差大人。” “孙大人请起,私底下无需多礼。”齐志阳和气地起身,以礼相待。 容佑棠赶忙上前搀了一把,亲密道:“孙大人实在太客气了!从前咱们是并肩作战抗击土匪的同袍,如今仰赖皇恩,又有幸做了同僚,客气什么呢?来,请坐,喝茶喝茶。”说着想把客人按坐下。 “多谢,多谢。”孙骐却坚持起身接茶,待主人入座后,他才慢慢落座,虽然挤出了微笑,但眉眼始终未能舒展。 容佑棠歉疚道:“因白天忙乱,小弟还没来得及登门拜访,望孙兄见谅。” “二位大人身为钦差,陛下又定了破案期限,当然是公务要紧。”孙骐见容佑棠念旧、热情周到,略放松了些,感慨道:“容大人能记着下官,已是难得的荣幸了。” “永生难忘。孙兄是知道的,我年纪小,没什么见识,年初剿匪是有幸参与的一件大事,激动得什么似的,至今还能偶尔梦见咱们拿刀坚守县衙、大吼大叫地围堵匪首!”容佑棠乐呵呵道。 “是吗?”孙骐露出怀缅的笑意,欣然赞同,说:“当时真是挺吓人的,城门飘来的血腥味儿忒浓,咱们在县衙门口闻得清清楚楚。我带领押粮队次日撤离时,沿途看见好些尸首……唉,说实话,我回家几个月都吃不下肉。” “别说你们了,就是我们初次上战场,回来也吃不下肉,甚至见不得勾芡。”齐志阳唏嘘地透露。 “啧啧~”容佑棠敬畏地咋舌,摸摸鼻子,尴尬道:“说起来真不好意思,我那天夜里忙来忙去,次日起晚了,跑去城门口一看,战场已经打扫干净了!唉,没能帮上忙。” 孙骐由衷地安慰:“那景况十分惨烈,没看见是好事,免得夜里做噩梦。” 寒暄叙旧半晌,彼此都放松了许多。 “不知孙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要事?”齐志阳客气地问。 容佑棠郑重介绍道:“孙兄,齐将军乃庆王殿下亲口保举的钦差,殿下的为人,相信您多少有所了解。” 齐志阳高大威猛,五官端正,眼睛炯炯有神。 孙骐沉吟不语,审视两名钦差半晌,叹息道:“假如不是事先了解容大人的品性、又亲眼目睹齐将军审案的风采,下官今夜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