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身后在皇宫熬了几十年,甚懂礼节,他马上欲再度叩首:“草民容开济,给殿下请安——” “免礼。”瑞王却提前阻拦,淡笑道:“你能抚养出容侍郎那样才华出众的孩子,委实难得。”语毕,他余光一瞥贴身侍从,那有品级的中年太监心领神会,即刻高声宣告:“容开济教导有功,瑞王殿下特赏南珠一挂、沉香拐一枝、锦缎一百匹!” 无缘无故的,瑞王为什么赏我爹啊? 容佑棠茫然不解,有些忐忑,但亲王赐无法辞,只得按捺疑惑,与同样一头雾水的养父致谢: “草民叩谢瑞王殿下恩赏!” “多谢殿下,您实在是破费了。”容佑棠恭谨称。 瑞王平和道:“区区赠礼,不值得什么,本王贸然来访,打搅了。” “二位殿下屈尊纡贵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实乃求之不得的好事儿,若说‘打搅’,那是万万没有的。”容佑棠中规中矩地应答,暂时摸不清对方来意,略一思索,小声提醒养父:“爹,您回屋歇着,我会招待殿下们的。” “行!我去吩咐沏好茶,你千万好生招呼,切莫失礼。”容开济郑重叮嘱,以为对方是找儿子商谈秘事的。 “好的。”容佑棠点点头,其养父捧着烫手的礼盒,匆匆下去安排待客茶点。 不多时 一行人迈进客厅,容佑棠热情招呼:“二位殿下,请上座。” 瑞王与七皇子分坐上首两侧,其心腹侍从各司其主,雁翅排开。 而后,容佑棠亲自接了茶盘和果品攒盒,为贵客奉茶、上点心,周到细致,不卑不亢。 瑞王温和道:“容大人,你也坐。” “是。”容佑棠落座,吁了口气,诚挚道:“在二位殿下面前,下官岂能算‘大人’?真真折煞在下了!请殿下直呼姓名即可。” 瑞王点点头,扭头望向弟弟,赵泽武会意,端着茶杯起身说:“哎,坐着怪无趣的,容哥儿,你家有园子吗?” “只有一个极小的,不知——”容佑棠尚未说完,赵泽武便大手一挥:“带路!你们聊,武爷出去逛逛。” 容佑棠瞬间领悟:看来,是瑞王殿下有话相问,我还以为七殿下又来打听恺哥呢。 “既如此,瑞王殿下请稍候。”容佑棠离座,亲自引领七皇子至后花园月洞门口,并安排几个伶俐小厮陪同,返回客厅一抬眼: 除下披风的瑞王独坐,垂首沉思,其心腹侍从已被屏退至廊下等候。 “殿下久等了。”容佑棠朗声道。他敏锐察觉:较之以往,瑞王少了许多淡漠冷清,多了些俗世烟火气息。 瑞王如梦初醒,轻声说:“你坐。” “谢殿下。”容佑棠不慌不忙,耐性十足。 瑞王穿着一身霜色锦袍,脚蹬白底黑靴,鬓若刀裁,眉发乌浓,愈发显得皮肤玉白细腻,俊美无俦。他想了想,先问:“方才一路上看见你家下人正大清扫,并抬桌子搬椅子,莫非是在准备宴请?” 容佑棠大大方方承认:“殿下英明。下官外放多年回京,加之仰赖陛下隆恩荣获擢升,便和家父商议着置了几桌酒,邀请亲友们小坐。” 瑞王一怔,歉意道:“本王事先并不知情,委实打搅了。” “哪里哪里。”容佑棠连连摆手,爽朗笑说:“您绝对是贵客中的稀客,天下不知多少人想给您请安,却无缘得见,下官何德何能?竟有幸接待您的大驾,简直受宠若惊!” “你果真是个有趣的人。”瑞王莞尔,有感而发,喃喃道:“怪道他喜欢你们家。” “啊?”容佑棠侧耳问:“请恕下官一时没听清楚,不知您说的是哪位?” 瑞王的眼神瞬间悲喜交加,面上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