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掩饰都掩饰不了的。 那天她头回昏迷醒来,他特地赶着进去看她,本以为她会对他说点什么,可话才说了拢共不到两句,她便寻着由头把他支开了。他不甘心地走到窗边没动,想知道她到底要对楚言枝说什么。为什么有那么多话她更愿意和隔着代的楚言枝说,却不愿意和他这个亲儿子透露一点半点! 隔着窗,她嗓音柔缓,却又夹杂着叹息,对楚言枝诉说了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在成安帝的印象里,她永远都目下无尘,除了将虔诚目光看向佛祖的金身之外,不会给予旁人有半点温和眼神。包括他,也包括先帝。他记得她曾是先帝的宠妃,宠到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成了一国皇后,先帝临死之前,还为她破了规矩,下旨定要革除后妃殉葬制。 他并不知道原来她在成为先帝的宠妃、成为他的母后之前,只是个孤立无援的乡野农女而已。他也从不知晓,她那般想要逃离尘世,是因为她早被尘世中事伤透了心。 他怨她不肯对他说,连面对亲生的孩子都要死死瞒着,又痛悔自己不曾过问她。 成安帝抿着唇角将香囊打开,里面有张信纸。 成安帝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看过去,神情从一开始的紧绷,变得越来越松泛,眼眶通红,手抖得连纸也拿不住了。 “陛下,陛下!” 石元思惊呼一声,成安帝竟昏了过去。汪符立刻扬声喊人宣太医进来。 楚言枝和楚姝忙起身过去,石元思怪异地看她们一眼,有意无意地挡住了。 昏过去的成安帝被冲上来的楚珩背到了乾清宫后殿,太医们赶到后马不停蹄地给他诊脉、施针,群臣都跪在殿外等候着,不少人对两位公主破口大骂,甚至要求即日起废她们为庶人,除名宗人府。嵇岚几乎是一人舌战群儒,殿内殿外都乱糟糟的一片,最后还是钱锦一扫拂尘喝止了众人。 楚言枝和楚姝跪在内室门前,相顾无言。 若成安帝真被气出了事,恐怕把她们从宗人府除名、贬为庶人都算罚得轻了。 也不知皇奶奶究竟写了什么,会让他情绪如此激动。 “钱公公。”楚姝叫住了正欲再推门进去的钱锦,压低了声音,“方才殿中之事,你都看见了。陛下并不是被我和枝枝气晕的,是因为太后遗诏。若陛下真有个好歹……” 楚姝直视钱锦,又瞥向后方:“究竟如何辩驳,您可明白?” 钱锦神情微顿,躬身行了一礼,进了内室。 楚言枝明白楚姝的打算,就算成安帝今天挺不过来,她也不可能坐以待毙。楚姝如今到底有几何势力,在楚言枝这一直都是个谜,看钱锦刚才的反应,恐怕就连他也不知道。 跟着这样的三姐姐既让她觉得安心,也让她觉得惋惜。三姐姐和父皇性子相像,都有帝王般的狠辣冷厉手段,自小看血腥斗兽场面就能做到面不改色,但也有着承袭于孟皇后的通透良善,坚韧不屈。若她最终无法如愿参政…… “陛下,陛下醒了!” 里面传来惊喜的呼喊,楚姝立刻牵着她一起站起来了,不顾旁人阻拦推门而入,一直跪到床榻前:“父皇!” 成安帝手里还攥着那张纸。 他躺在床上,望着帐顶,沙哑含糊地喊了两声“母后”。 楚言枝忙问刘伏衡:“父皇这是怎么了?” “回禀殿下,陛下情绪过激,气血攻心才导致的昏迷。虽暂时还不太清醒,但好在有惊无险,用药之后应当就能恢复。” 楚言枝大松了口气,牵着楚姝的手紧了又紧。 很快后妃与各个皇子皇孙得了消息都相继赶到了,姚窕特地选择在宁妃之后进了乾清宫后殿,未敢直接到成安帝面前服侍。看到跪在床前的楚言枝,她不免忧虑,叫住钱锦问了问情况。 楚姝虽留有后手,但这说到底毕竟是招险棋,成安帝出事对在这的任何一人都绝算不上什么好事。 汤药来了后,宁妃坐在成安帝榻沿给他细致地喂了下去。 众人在这守了一夜,到翌日将近巳时的时候,成安帝终于醒来了。 见成安帝眸光清明,众人一时间都不敢上前,全部伏跪在地。 成安帝由汪符扶着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手里那张写满字的纸已揉皱成团了。 他略看了看众人,将之一点一点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