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毅。 没错,他乃是天朝皇子,因拿回雪女之泪拯救苍生而得到前所未有的荣誉。从一个碌碌无为空有野心的皇子,一跃成为这个国家的储君。今日,便是他的加冕仪式。加冕过后,他就是这个国家的太子,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 这是一场豪赌。他知道,自己很可能会因此而丢掉性命。可若他不去雪山,或许一辈子就只能被人踩在脚下。一旦他的某位兄弟成为了太子,乃至这个国家的君王,他或许连保住性命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不信命,只信自己 一场瘟疫的来临,给了他机会。只要他能抓住,就会得到一直以来他想得到的一切。 是以,他义无反顾前往雪山。为的,只是骗取雪女的一滴眼泪。 他做到了。如此轻松而又容易,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可是,他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欢愉。 乾坤大殿上,众臣朝拜。 他看着往日里那些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兄弟们个个臣服在自己脚下,看着那些表面恭敬暗中鄙夷的朝臣们高喊千岁千千岁。他知道,他做到了,离胜利仅仅一步之遥。 轻轻的,他却忍不住轻抚空泛的胸口。 为什么? 他已经得到了一直以来想要的一切,为何心中仍是莫名的一阵落空。就好像,遗失了什么? 曾几何时,有那么一双眼,不染一丝杂质,耀眼得宛若星辰,带着探究与好奇,直勾勾将他望着。 曾几何时,她以为他是食物,亲了他的脸,却因为没有任何味道而露出失望的神情。 曾几何时,她会学着他吃东西,学着她坐在篝火旁,尽管她畏热。 曾几何时,她像个跟屁虫一样,紧紧跟在他身后。他走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 …… 曾几何时 …… 这一刻,祁佑幡然醒悟。 原来,他把心遗落在了那个有她的地方。 原来,他早已在不自觉中深深地爱上了她。 长长的,他吐出一口浊气,如同要吐尽这些日子堆积在心头的郁郁烦闷。 决定了,他要去找回自己遗落在她那的东西。 “殿下,加冕仪式还没结束,殿下 ……” 骑上快马,祁佑玩了命的向雪山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雪山之上,自从那日被祁佑偷袭从身后捅了一刀,几天来,雪女的状态十分糟糕。并不是她伤的有多重。那点伤,早就好了。 只是,每每想起祁佑,想起他在她身后偷袭刺进的那一刀,她就很难受很难受。她不知这难受代表什么,因为以前从未有过类似的感觉。只是一颗心都揪成一团,随着每次的呼吸,都能感觉到一次闷痛。痛的久了,痛的次数多了,她竟以为自己天生就会有这种毛病,仿佛那是与生俱来的。 她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致,即使是玄魔新带来的那些话本子,她也翻都翻没过一下 …… 玄魔每日都会来看她。两人却不再像过去那样无话不谈。很多时候,她只是呆呆坐着,听玄魔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她受伤那天,听说祁佑破出结界,逃走了。玄魔对她说了成千上万句对不起,他认为让祁佑闯入这雪山是他的失职。但其实,她并没有怪他呀。她反而感谢他的这个小小失误。如果不是祁佑,她竟不知原来自己的世界这么的荒芜而又寥寂。 “下雪了呢!” 站在山洞外,雪女怔怔看着从天飘落的雪花。 对了,纸鹤! 雪女回忆起,祁佑曾提议玩一个游戏。将他折好的纸鹤藏进雪里,看谁能最先找着。 纸鹤?纸鹤放哪儿了? 返回山洞,雪女没怎么费力就在石桌上寻到了那只纸鹤。也是唯一的一只。 祁佑明明答应过要教她折纸鹤的 …… “你失信了!” 怅惘中,雪女将纸鹤一点一点拆开,恢复了彩纸本来的面貌。 结果,她发现纸上已经有了折过的痕迹,那些皱痕怎么也无法抚平。就如同祁佑曾出现过的痕迹 ……. 轻轻的,雪女抚上心口。 又来了。 自从祁佑离开后,她就多了心悸的毛病,每每想起他,就会犯病。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莫非神仙也会生病? 咦? 冷不防发现摊开的彩纸上居然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等我。 雪女原本黯淡沉寂的双眸立刻恢复了神采。祁佑说让她等他,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还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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