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 令梨提出来的主意,她专心致志地干活,笔砚放得远了些,她干脆蘸着手背上的墨写写画画,不知不觉用手背抹了抹额头的细汗,顶着一张认真的花猫脸。 薄念慈眼底闪过笑意,他回神面对桌上的宣纸,短暂思索后挽起袖子落笔。 一笔一画,与令?璍梨手把手带着他写时分毫不差,一篇字写完,连令梨都认不出是谁的笔迹。 薄念慈的确写不惯毛笔字,但若仅是临摹,还为难不了他。 笔划沙沙,蹲在地上画了半个屋子图的令梨伸了个懒腰,抱臂站起身满意地审视她的工作成果。 她绕过去看委托薄念慈抄的传单,令梨大致扫了一眼,成果非凡。 不愧是天才,方方面面都很天才。令梨感叹了一句,非常满意。 “我挑的几个人,都是薄辛记忆中对本家很有怨怼的旁系。”令梨指着图上的红圈,“他们各自有自己的交际圈,手腕能力不弱,却因金丹的缺陷早早断送道途,心生恨意。” 本家未必不知旁支心中的怨恨,可他们牢牢把持着圈养分家孩童的山寨,确保每一个离开山寨进入薄府的人丹田中均被孱弱金丹占了位置,纵使再恨再气,修为也走到了尽头。 本家则遵循天道法则渡劫结丹,家中老祖更是元婴大能,不怕分家掀起风浪。 剑修热衷于单挑对群殴,实话说令梨不惮于带着薄念慈杀穿薄家,她对上十几个金丹赢面依旧大,但薄家的太上老祖竟然是位元婴,这就麻烦了。 “虽然我是个成熟的金丹大圆满剑修,只差一步碎丹成婴,我也不能在幻境里渡劫结婴啊。”令梨惆怅道。 整个幻境都是靠薄念慈的精神力支撑下来的,万一雷劫噼里啪啦一通乱劈,把他脑子劈坏了可怎么是好? 魔尊已经很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了,再神经病下去,令梨定会沦为魔域罪人。 宗门罪人、妖族罪人、魔域罪人,令梨掰着指头数了数自己造的孽,甚至有点敬佩自己。 好一个十恶不赦之徒! 渡不了劫结不了婴,对元婴老祖就要抱有敬意,不可用武力强取,要智取。 “都是些聪明人。”令梨抚过红圈圈住的姓名,“只要给他们一点儿希望,撕开一条口子,铤而走险的勇士不该出现了吗?” 窗外月色被乌云遮盖,正是谋逆造反的好时光。 两道黑影兵分两路,潜入雾霭的黑暗。 “吱呀。” 很轻的一声响,仿佛风吹开木门,两扇门间摇摇晃晃露出一条缝。 夜风透过门缝吹进屋里,吹得烛火乱晃摇花了人的眼,屋内人骂了声晦气,不情不愿起身关紧门。 “什么东西?”薄山岳捞起地上一张纸,很随意地瞥一眼,揉成团准备丢出门外。 他的手比脑子快,纸张揉成皱巴巴的一团后,脑海才出现惊鸿一瞥瞧见的内容。 薄山岳脚步一顿,火急火燎展开皱得吓人的纸团。 他一目十行地阅览宣纸上的话,先囫囵看过一遍,又一字一句地细读,额间冒起热汗,脸庞涨得通红。 “荒唐!”良久,他怒而将纸张踩在脚下,几脚踩烂,“怎会有如此荒唐之事!是谁散播谣言!” 薄山岳虚张声势地叫嚷了许久,外头安安静静,只有风刮过地面的呜呜声。 男人粗暴地捡起纸张,凑到烛火边烧得一干二净:“我不会信!准又是些密谋反抗本家的蠢货罢了,不怕老祖把他们压成一团肉泥吗?” 薄山岳用力掀开被子躺上床,闭眼企图入睡。 修仙之人可用打坐代替睡眠,但薄家人甚少这样做,没必要,金丹便是顶了天的修为,再努力有什么用? 薄山岳不知为什么想到了这点,内心嫉恨交加。 他骂骂咧咧地掀开被子爬起来,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躁动难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