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我怎么觉得菩萨不是激动的,是被你们气的呢? 他爹不听,他爹继续兴奋地叭叭叭:“斧头俺们村有的是,但村里没剑,俺们正着急呢,生怕菩萨赶不上潮流怪罪俺们。好在借住在俺家里的外乡人说她会打铁,现场拉开了风箱。” “嚯!好家伙,虎虎生风!”老张头眉飞色舞,“女神仙打铁打得可开心了,一锤接着一锤,热火朝天,不一会儿就给菩萨打出了一柄长剑。她还找来两个大西瓜就地一劈,咔擦两下,给剑开刃。” 张大郎听到故事里的外乡人,难掩惊讶:那两个人居然没死? 不仅没死,他爹一口一个女神仙、男神仙叫得亲切,称他们是菩萨派来的救七里村于水火的救兵,教导村民如何用符合潮流的方式供奉菩萨。 “你手上那张单子就是女神仙帮忙写的。”老张头努努嘴,“说来也是俺们的错,只晓得杀鸡宰鸭血淋淋往香案上一放,菩萨是多么风雅的存在,哪里看得上没拔毛的死鸡?难怪不满意。” “日后村里祭祀就照着女神仙给的菜单做,奉完菩萨端下来俺们自己也吃,岂不美滋滋?” 老张头喜笑颜开,对着持剑的菩萨像拜了又拜:“菩萨慈悲!” 张大郎全程听得目瞪口呆,他不就出了一趟门吗?回来怎么天都变了? 青年仰头望向高大的菩萨像,他的鼻尖仍然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血气,女菩萨手中长剑含锋于内,却让人如置冰雪,被杀气刺得皮肤生寒。 张大郎直觉:这尊菩萨比以往更可怕,更强大,更不可对抗。 但他心中竟没有升起多少恐惧。 张大郎从前畏惧斧头菩萨,怕她举起的斧头落在他的后脖颈,怕不知何时一睁开眼他的爹娘亲手把他绑到香案上,像杀猪一样生祭掉他。 眼前的长剑菩萨杀气比斧头菩萨更生,却坦坦荡荡一身正气,她的剑指向人前而不藏在背后,剑锋落下前夕必坦然相告。 张大郎想起借住在他客房的两个外乡人,连忙问老张头:“爹,两位神仙还在村子里吗?” 老张头摇头晃脑:“菩萨又不只是俺们村的菩萨。神仙到大妞他们的五里村去了,还有三里村和十里村,这几天要把菩萨像换完,可不能让菩萨等。” 这对父子站在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神庙里说话,张大郎没忍住又一次展开《菩萨喜欢吃什么》的菜单,仔仔细细研读了一遍,嘟囔道:“参考书目……穷游道人……” “阿嚏!” 穷游道人擦了擦鼻子,运笔如飞地给签名。 他足足签完了一百份名字,才一脸满足地停下笔,拍着鼓鼓的肚皮打了个嗝。 “别的不说,乡村料理的滋味真不错。”穷游道人抹抹嘴,珍惜地收好令梨送他的胡吃海喝贡品自助餐券。 持此券者四个村庄贡品免费吃喝,允许打包,允许连吃带拿,允许点菜。 穷游道人当日帮令梨和伽野带路本只想替少主助攻,顺带捞两个白面馒头当干粮。 但他心目中的少夫人太大气了,自助餐券说送就送,改信她这尊杀神菩萨的村落料理贡品的手艺越来越好,吃得穷游道人走不动路。 这些贡品不是白给他吃的,令梨做了穷游道人的赞助商,资助他写《教你一文钱玩转修真界·南疆篇》。 穷游道人在游历南疆的过程中如若遇见了和七里村斧头菩萨相似的邪恶信仰,要第一时间通知令梨。 这既是为他自己又找到一个蹭饭吃的贡品提供点,又帮令梨发展她的传教事业。 “我从前做好事不留名,现在才知道留名有留名的好处。” 令梨五指张开,丝丝缕缕的金线如雾似网勾连在她指尖。 七里村改信长剑菩萨后,黑色的功德之气重新露出金色的本相,一大部分汇聚在令梨身上,也有一些被她按劳分给了伽野。 南疆如七里村斧头菩萨一样的邪恶信仰还有很多,等着令梨拔钉子一样一颗颗除去。 “从前不留名,难道不是因为阿梨身上总是背着各种各样的通缉令吗?”伽野抬手去勾她指尖的金线,“而且你现在也没有留自己的名字。” 当地信仰不都是菩萨,也有佛陀、老怪等形象,令梨没有大修他们的形象,只给每个神像都硬塞了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