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讨论齐家的种种忧国忧民之举,言语中满是崇敬,对那位人美心善的齐小姐自是讨论最多,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秦青侧耳聆听,嘴角渐渐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他瞥向一旁的叶礼。 叶礼看着外面,俊美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眸色却深沉了几分。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你觉得这位齐小姐如何?”秦青指着粥棚里的年轻女子问道。 叶礼收回目光,夸赞道:“齐小姐心怀大义,宽厚仁善,璞玉浑金,自是女辈楷模。” 秦青转过头,清透的眸子蕴着流光,把叶礼上上下下,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这眸光里带着玩味,也带着嘲弄,好似在看一个笑话。 叶礼不知因何,竟然感觉极为不适。这目光没有温度,比以往那种黏糊糊的暧昧眼神更加令他难以忍受。 “小侯爷看我作甚?”叶礼故作坦荡地问。 秦青慢慢退回对面的座位,把睡着的胖猫抱进怀里。 “叶礼,初见之时,我觉得你武艺高强,有勇有谋,绝非池中之物。我扮作马夫与你相交是因为我很欣赏你。但现在,我发觉我看走眼了。” 叶礼更感不适。 秦青看走眼了?意思是说他不再欣赏自己,也不再认为自己有勇有谋,可堪造就? 明明是一个不了解自己的人说出的妄断,叶礼竟觉得心绪烦乱,懊恼不甘。 “小侯爷谬赞了,我本就是个庸人,哪有什么谋略,只是有几把力气而已。”叶礼忍着满心不适,笑着说道。 “你说的对,是我高看你了。你与阿牛,与那些猎户,与旁的许多人,其实没有什么不同。”秦青漫不经心地点头,指尖一下一下顺着胖猫脊背上的毛。 他对叶礼本是极端推崇的,然而此刻竟已视之如无物。 这些话不管由谁道出来,叶礼都不会觉得如何。他心智极为坚定,意念也十分强大,又岂会被一两句否定而扰乱。 但此刻,他的的确确被扰乱了。 秦青看不起他。这个念头让他极端难受。 为什么秦青会忽然变成这样?明明之前用那么热切的目光窥视自己,现在却如此冷漠,就像偶然瞥见了路边一块灰不溜秋普普通通的石头。 叶礼想问个清楚,却又不能这样做。他是仆人,仆人怎能强势? 他只能忍着…… 秦青一边抚摸怀里的胖猫,一边幽幽笑语:“我若是这齐思雨,我该羞愧的无地自容了。本着一颗好心,干出的却是如此一桩蠢事。施粥岂是这个施法——”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我对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又听不懂。”他极为困乏地瞥了叶礼一眼,背转身,对着车壁静静睡下。 他很孤独,因为此刻没有人能听懂他说话。 然而叶礼是懂的。此时此地所有人都不懂,叶礼却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他眼里闪动着惊讶的光芒,繁杂心绪不断翻涌,难以平复。他以为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旁人不会理解,但他猛然间发觉,原以为蠢笨不堪的秦青竟与自己是相知的。 叶礼脸色变了几变,竟是比先前还要难受数倍。 他知道秦青在说什么,他也知道秦青看见了什么,忧虑着什么,但他此刻是个目不识丁的流民,他必须装作什么都不懂。他还得昧着良心夸赞齐思雨。 于是被秦青鄙夷厌弃就成了必然的结果。像秦青这样金尊玉贵、冰雪聪明的人,又怎么可能继续欣赏一个粗俗蠢笨之辈? 叶礼不应该在意秦青的看法,可是该死的,他在意极了!他现在憋屈地恨不得往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