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睡吧,一切交给我。”江匪石柔声说道。 于是秦青便趴伏在书桌上,慢慢闭上了濡湿朦胧的眼睛。 不久之后,书房里只余下账册翻动的声音。 江匪石低下头,仔细观察小侯爷的睡颜,轻笑道:“我让你睡,你就真的睡着了。所以说,在我身边是真的安心,对吗?” 几刻钟后,陶然挎着一个包袱来到书房。 透过窗户看见这人慢慢走近,江匪石放下账册,打了个手势。站在门口的仆从立刻把人拦住,带到旁边的耳房里。 “你是来拿银票的?”江匪石走进耳房,似笑非笑地说道。 他人不在侯府,却对侯府内发生的一切了若指掌,包括陶然今日的离开以及秦德怀昨天的承诺。 “是的。”陶然伸出手:“侯爷答应给我一万两。” “一万两是不可能给你的。你走吧。”江匪石冲门外扬了扬下颌,语气十分漫不经心。 “你凭什么不给我?我去找侯爷!”陶然转身想走。 “就凭你是齐似风派来的奸细。想死我可以成全你。”江匪石笑着低语。 陶然的背影僵住了,片刻后才一言不发地离开侯府。 江匪石回到书房,却见秦青已经醒了。他望着窗外陶然渐行渐远的背影。 “我也没想给她银票。”他摇头说道。 “正是因为知道小侯爷怎么想,所以我才拒绝了她。”江匪石走进书房坐定。 “你总是能猜到我心里怎么想吗?可我看不透你在想什么。”秦青盯着江匪石。 “小侯爷真的看不透吗?我现在在想什么,小侯爷一定知道。”江匪石微微倾身,直直地看过来,眼眸里闪烁着幽暗却又灼热的光。 秦青脸颊一红,然后便把脑袋埋进臂弯里死活不愿再抬起。 “登徒子!”他闷闷地骂了一句。 “哈哈哈。” 江匪石愉快的笑声顺着窗户传出去,荡开很远。 陶然仓皇地逃离了侯府,来到齐府附近。 她躲在一条巷子里,看着熟悉的家门,却不敢靠近。一列列士兵拿着刀枪在门口来回走动,许是四皇子的亲兵。他住在齐府,又曾在泰安侯府见过陶然,这一去就暴露了。 思来想去,陶然只能摘下腰间的荷包,让一名路过的孩童帮自己交给门房。 看着门房把荷包拿走,陶然舒了一口气,这才隐入巷子深处。 兜兜转转,她来到芙蓉园附近,推开一户院落的门,门上挂着一块匾额,写着“慈济堂”三个字。 “东家,您回来了。”一名老妪迎上来。 “嗯,这几天可有招到人手?”陶然把包袱扔在院子中间的石桌上,疲惫地叹出一口气。 “人都走光了。”老妪用围裙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双手,嗫嚅道:“我也要走了。” “什么?”坐在石凳子上的陶然惊愕地抬头。 “这里是慈济堂啊,专门收容无家可归的妇人和孩童,此时正值饥荒,怎会招不到人?”她不敢置信地问。 “人都到对面去了。对面是一家医馆,专门熬制小侯爷用的那种养肤膏和养发膏,工钱发得足,每天还管饭,所以大家就都跑到对面去了。”老妪摘掉围裙,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是为了等东家回来才一直没走。既然东家回来了,那我也过去了。” 老妪走到对面,敲了敲门,然后便进去了。 陶然愣了许久才慢慢站起来,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找了又找,看了又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