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低低惊呼一声:“娘娘,怎么办?” 宋玉衡沉着脸半晌,咬牙切齿道:“动了胎气?” 含章自然知道食材的事,小声说道:“不知柔妃娘娘是因为方才的事,还是因为那件事起了作用?” “不管是因为哪个,她若以府中龙子为由跟皇上告状,都会对本宫不利。” 含章见她如此沉稳,便知她已经有了主意,问道:“那……娘娘准备怎么做?” “你去我的妆夯里,挑些贵重的,再去取些绢丝布帛来。”她看着含章沾满血迹的衣裳,说道:“算了,你去包扎伤口,让流朱和瑞紫过来。” 含章听她吩咐,连忙应了。 流朱和瑞紫也是含章早就放在手边调教的,动作也十分麻利痛快,很快按照宋玉衡的吩咐准备好了东西,跟着一起往洪仙殿去。 洪仙殿里药气正浓,宋玉衡一进殿内,便见皇上趁着脸孔站在哪里听黄景呈的禀告,她深吸一口气,焦急道:“仙儿?仙儿怎么样了?” 皇上转身过来,目色沉沉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宋玉衡道:“皇上圣安。请您允许臣妾先去探望仙儿一眼,回头再来请罪!”说罢,她甚至没有等皇上表态,就万般急切的近了里间。等到了宋瑶仙面前,她已是满面泪痕。“仙儿,都是姐姐不好,姐姐一时气恼,没想到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是姐姐的错,若你腹中孩儿有什么闪失,姐姐万死也难辞其咎……” 允儿站在一旁,惊愕的看着宋玉衡,一时之间,甚至觉得她与方才的宋玉衡是两个人!而床榻上躺着的宋瑶仙就淡然的多了,仿佛早就料到她会如此,说道:“姐姐哪里的话,我们姐妹从小一起长大,小打小闹的时候多了,妹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方才只是一时情急,才会觉得腹痛。” 宋玉衡见她脸上的指印还没有涂药,便说:“方才我回到瑞英殿,便十分后悔,想着你脸上的伤,便取了伤药想给你送来,没想到半路上就听说你动了胎气!”流朱和瑞紫见状捧了东西上前。宋玉衡取了药膏,亲自用手指沾了,在宋瑶仙面上轻缓推开,细细揉动,说道:“妹妹,你千万别生姐姐的气,姐姐是无心的……” 宋瑶仙缓缓坐起身,靠在引枕上,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姐姐不是故意的,并未怪姐姐。” “你们两姐妹倒是好说好商量,却差点伤了朕的孩子!” 宋玉衡听见皇上过来,赶紧站起,转身跪在了皇上面前,说道:“臣妾有错,任凭皇上处置。” 皇上面色仍旧不怎么好看,但已经没了方才的暴怒的火气,他看看流朱手上的各色衣料,又看看瑞紫手里捧着的金丝楠木雕花匣子里装着的钗环镯子,说道:“你这是来赔罪的?” 宋玉衡削肩细腰跪在那里,倒是皇上从未见过的低姿态,她说道:“这点东西不算什么,比不上臣妾妹妹万分之一的金贵,不过是臣妾心中后悔,给妹妹的一些补偿罢了,权且能让自己心中好受些。” 这话倒是很耐听,皇上的面色好看了几分,低头看向宋玉衡。宋玉衡的容貌本在宋瑶仙之上,莹润的面容上还落了两行清泪,一双眼中春湖般潋滟和缓,大大减少了她平日里的尖锐傲气。皇上看着这样的她,倒是顺眼了不少,说道:“既然柔妃没有怪你,朕也不再多说什么,你要好自为之。” “是,臣妾谨遵皇上教诲……” 宋玉衡心中有些诧异,这倒是皇上头一回这般语气同她说话。一旁躺在榻上的宋瑶仙见了,眸光中闪过一丝警惕。 …… 宫女内侍来来回回穿梭与宫廷之中,各自忙碌。不管主子们出了什么事。她们只管听吩咐做事,一切都与她们不相干。 宋玉衡接连几天到洪仙殿来陪宋瑶仙,言谈间好似两人间从未发生过什么龃龉,今日也是如此。她手中抖落开一件淡紫色的广袖留仙裙,笑道:“这还是年节时太后娘娘赏的料子,衣裳裁制出来,便觉得这颜色样式都再合适你不过,特意改了你的尺寸,快试试,合不合身?” 裙裳极美,宋瑶仙示意允儿接过衣裙,笑道:“多谢姐姐。允儿,你陪本宫到里面换上给姐姐看看。” 主仆二人进了里面,允儿将衣裙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异常。宋瑶仙冷着脸低声道:“她亲手送来的,又怎么会在衣裙上做手脚呢。反倒是她近日性情愈发和软,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允儿看了一眼外面,小声道:“奴婢知道,玉妃娘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