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彧回到皇子府,崔若已经回到正房,换了一身软旧的素丝软烟罗,双腿抱膝靠坐在榻上不知正在想什么出神,听见动静转过头,就那样以手擎腮的朝他望过来,秋水似的眸子直照到他心底。如一颗石子投入湖中,疼痛涟漪般一圈圈扩散出去。“若儿。” “四爷,您回来了。” 崔若见北山彧回来就要下榻相迎,对方却连忙快步上前止住她的动作,说道:“若儿,不要乱动。我知道你整日间呆在房中甚是无趣,但养好身子要紧,还有七八日便能下榻走动了,就再忍忍。” 崔若柔柔看他一眼,乖顺的点点头。 北山彧见她眼神望过来,便想起和亲之事,顾左右而言他道:“宸儿又在睡觉?” 北山彧性情不受明皇喜欢,所以内心最深处便十分渴求别人的关注。而崔若自从嫁到四皇子府,便柔情似水,将他看做自己的天,当做自己的脊梁,所以北山彧在她身上寻求到了一种被需要的情感,渐渐对崔若十分依赖信任,觉得这个柔弱的女子十分需要自己的保护。 崔若对此心如明镜,越发温柔顺从。见他决口不提和亲的事,便知今日进宫是碰了钉子,心下虽绷紧,面上却不不露,只紧紧抓了北山彧的手,说:“奶娘抱着呢,小孩子就是要多睡才长得快。” 北山彧感受到她心中不宁,却不曾来问他,内里愈发心疼崔若懂事体贴,知冷知热。他回握住她的手,说道:“若儿,你放心,竭尽这一生,我必定始终如一。” 崔若的心猛的一沉,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说,和亲之事已经无法改变!北山彧要迎娶大安高阳公主为正妃,而她,将永居侧妃之位! …… 天色渐明,海上的浓雾却仍未散去。南宫海看着横七竖八躺在甲板上的俘虏,说道:“把他关起来,严加看守。” 一伙八人两死六擒,收货不可谓不小。只是这些人的嘴巴向来很紧,南宫海也没报多大的希望能够从他们嘴里问出什么。现在他们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将海罗枝带回去,治好南宫烈的宿疾。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是有一股不安。 一直到中午,海上的雾气才渐渐有了消散的迹象。因为怕偏离航向,所以从昨夜起雾到现在,并没有杨帆前行,但此时浓雾渐去,南宫海和杨戭看着眼前的景象却面色一变。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船竟顺着海流飘到了一处岛屿。 南宫海皱眉道:“这是哪里?咱们来的路上,并没有经过任何海岛,难道咱们还是错了方向?” 在海上迷失方向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在食物有限、饮水缺乏、人数众多的情况下就尤其可怕。杨戭感受了一下周身,说道:“这里有些奇怪,似乎没有风,海面也几乎是静止的。” 南宫海这才注意到,他们的船此时漂在海面上,几乎没有移动,距离眼前的海岛,好像还是那么不远不近的距离。“咦?这是怎么回事?” 杨戭环顾四处,说道:“咱们之前航行十多日便上了岛,其实并不算出海太远,即便偏离方向,应该也不会太过离谱,只要找对正确的方向,应该很容易能回到原来的航线上,回到陆地。问题是,这片海域似乎有古怪,船在这里,根本无法挪动……” “怎么了?”公孙岚休息了两个时辰,此时从船舱中走出,便听见杨戭一脸凝重的说话声。 “你来看看。” 公孙岚顺着南宫海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一怔:“怎么又有一座海岛?” 杨戭说道:“你再感受一下周围。”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公孙岚立刻察觉出什么地方不对,浑身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没有风,没有水流,整片海域如同死了一般……她几步走到船边往海面上看去,一面墨黑的深沉,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船身偶尔晃动撞击出的一圈圈波纹。“怎么会这样?” 饶是她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禁懵在当场。 走上甲板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很快也发现了此处的异样,不禁大惊。大和尚皱眉道:“昨夜雾气太大,根本看不到四周情形,也感觉不到船身移动。可此时看来,咱们竟是漂出了很远?” 有人将帆布打开,却发现船帆都沉沉的垂着,跟本没有一丝风吹过来。众人不仅觉得脑骨悚然,书生道:“我们没有别的办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