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砾那里,能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指间弹出一记法力,点点金光往四周散去,静谧的空气里又多了几分宁静,女子微微皱着的眉头得以舒展。 天刚亮,一丝晨光穿破云层,鱼肚白般的天边惊起数只飞鸟,冲散清晨的雾霭。 纪镜吟闭着的眼睛缓慢睁开,怀里暖洋洋的,如瀑般的长发披在她的身后,指尖轻动,便能细细抚摸着顺滑的发尾。 嘴角不自觉地多了一分笑意,好久没有这种安心的感觉了。 掌心凝出一团淡雾,腕间轻转,淡雾落在女子的脸上,女子的睡颜又稳定了几分。 若是被她知道,他偷偷用了安神的法力,她才会毫无所觉,由他抱了满怀,怕是会把她给气疯吧。 说起来,他还挺小人的。 翻身下床,自个儿把衣服整理完毕,坐在梳妆台边,对镜整理着发冠,身后的女子似乎翻了个身,发出了细碎的动静,他手上动作一顿,回过头去,女子又没有动作。 放轻动作离开,把门带上,再次抬起眸来,眼里的那抹柔波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眸底深处一片平静。 **** 白天妖君没有出现,众人虽然心里有所疑惑,但倒也没有去找他,毕竟在他们心里,纪镜吟行事随意,也不是天天都会出现在众人面前,前来议事的人纷纷散去,倒也没有说什么。 谁也没有想到,在他们心里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妖君,此时正鬼鬼祟祟地蹲在容砾的房顶之上,目光炯炯地等着那人的归来。 当然,纪镜吟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纪镜吟隐藏着自己的气息,呼吸放缓,定定地观察着那往门内走进来的人。 在他的角度看来,从上而下的,只能看到他的发顶和三分之一张腰,看不清容砾完整的面貌和表情。 不过,他的心情倒是不错,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琉璃瓶,边走边细看着。 转眼间,他的身影移到内殿,门被他轻轻一挥手,关上了。 挺直的后背微微一弯,隐忍许久的不适骤然涌出,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传来,袖边捂住嘴巴,屋内回荡着一声又一声的咳声,容砾快步走到书桌边上,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放下,两手撑在桌边,坚实的胸腔起伏不断,指尖攥得发白。 这一切都被纪镜吟收入眼底,略微皱了皱眉头,半垂着眼眸。 他这是怎么了? 旋身而下,了然声息地站在容砾的身后,在他的印象中,容砾总是没有太大表情,每次见他的眼神,都是映着疏离淡漠,他就像一阵春风,能拂出一阵暖意,但伸出手来又只会在指缝里穿过,捉不住,也留不住。 抬起手来,掌心朝着容砾的方向凝出点点金光,等了半晌,面前的人一无所觉似的,半弯着腰,背影看著有点狼狈。 两人的距离不过两丈,但容砾对于他的出现一无所觉,似乎感知不到半点他的存在一般。 纪镜吟脸上的神色复杂了几分,这内息得有多弱,才会像现在这样? 看着他的背影,纪镜吟轻声唤道:“容砾。” 空气沉默了一瞬,容砾的背影一僵,弯着的腰慢慢直起身来,转过身来,除了略显苍白的唇瓣之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异样,还是他平时那副模样,云淡风轻,波澜不惊。 薄唇微启,没有半点起伏:“妖君。” 纪镜吟“嗯”了一声,双手背在身后,像是在自己家里般自在,踱着慢步往桌上走去,目光看似落在那半透明的瓶身之上,脚步一点点地向容砾靠近。 见他往那瓶子走去,容砾的目光不禁深了一分,下意识地往瓶身的方向走近了半步,但念在纪镜吟的身份,他不敢造次,抿着薄唇,脚步又收了回去,静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片刻,纪镜吟停了下来,身旁是容砾的身影,面前是这流光溢彩的琉璃瓶身,唇角弯出一抹笑恴,伸出手来,往瓶身的方向而去。 容砾目光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手上风势骤起,猛然伸出,欲要捉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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