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眼非常。 容砾抬起眼睛,眼眶发红,定定地盯着纪镜吟。 如果到了现在,他还不知道纪镜吟在干什么的话,他还算是一个正常人吗? 只见纪镜吟脸上的神色白得几近透明,眸里的目光却坚定得吓人,眼珠红血丝涌现,发梢上面都留有几分湿意,几道青筋因用力而在额上绽放。 即使他已经极力克制,但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颤抖,忽然,像是承受了什么巨大的压力似的,挺直的后背瞬间一弯,膝上一软,猛然单膝跪在地上,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被干扰的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刺目的金光再次四射,容砾忍耐着眼里的不适,强自睁着眼睛,想要把眼前所见一一收入眸底。 一根通体被金光包围的管状物体猛然自纪镜吟的腕间伤口冒出,随着纪镜吟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后,瞬间钻入他腕间的伤口之中。 左手瞬时一麻,像是四面八方般被暖意包围,那根钻进去的东西,自动把四散的真气集结起来,往丹田处慢慢送去,前所未有过的惬意将他紧紧拥着,整个人像是泡在一汪温泉之中,周身上下被暖流冲刷着。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右脚脚腕处又被纪镜吟割出一道口子,所有的流程如同刚才那般,左脚腕,后腰……纪镜吟有条不紊地慢慢实行着。 纪镜吟的脸色越发难看,他的唇色天生就生得很淡,如今像是透明一般,淡得快要看不到一般,汗如雨下,衣领上的布料被汗水沾湿,喉结微微上下滚动,一下又一下的压抑着体内的异动。 相较于纪镜吟脸上的苍白,容砾此时面如桃花,颊边泛着两抹自然的红意,脸上神采焕发,体内的真气多得快要溢出来一般。 他曾经以为,自己的妖力怎么说都是妖界的上承,直到感受到纪镜吟的,他这才知道,与纪镜吟的相比,他从前的妖力就像是一条小河,妄想和大海比能容纳的水量。 窗外的景色一点点的变幻着,浓厚如墨般的夜色渐渐散去,月朗星稀的局面慢慢淡去,窗外的世界很是平静,除了屋内不时四散而出的金光之外,没有被任何的事物打扰。 直至清晨,天边的第一丝晨光升起,穿过淡薄的云层,映在大地之上,天之边源泛起一层鱼肚白,几只飞鸟惊起,以此为背景,在空中肆意地展翅高飞。 最后一道金光散去。 纪镜吟半阖着眼睛,靠坐在容砾的书桌边上,他的动作很慢很慢,像是做起来很是吃力,指尖在空中轻轻划过一道痕迹,容砾身上所有的伤口在瞬间痊愈。 这最后的动作像是用尽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浅浅地呼吸着,胸腔微微上下起伏着。 裸i露在外面,让容砾能看到的皮肤没有半分血色。 容砾讶异地看了自己的手一下,然后试着驱动着丹田的真气,真气瞬间沿着体内的筋脉往四肢蔓延,片刻,又回流到丹田之中。 没有半点的不适。 而且,还比自身力量强上了数倍有加。 运使着体内的真气,瞬间突破了纪镜吟对他下的禁言咒。 四肢立马回复活动能力。 快步上前,急忙蹲在纪镜吟的身边,伸手攥着他的衣襟,逼得他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目光。 容砾眉头紧皱,目光如炬,眼神复杂得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纪镜吟微微抬起眼皮,眨了眨眼睛,视线有点迷惘,缓了好一会儿似乎才看清面前的人,忽然,他轻轻地笑了一声,语气里有几轻快,像是释怀了什么似的:“我替她还了。” “从今以后,她不再欠你什么了。” 容砾还想说些什么,下一瞬,指间攥着的衣物化成细碎的金色光芒,纪镜吟整个人顿时化作万千萤火虫似的,在空中散开,又在空中凝聚。 容砾伸在半空的指尖触上坚硬的鳞片,不过眨眼间,一条金龙在眼前闪现,龙尾一甩,龙身在空中甩出诡异的角度,快如闪电般在他的眼前消失。 **** 清晨的妖界,摊贩正挑着大担子往市集赶去,脸上神色突然一改,匆匆的脚步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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