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装点。 屋外园中桐花馥郁,宋之拂便亲折一枝插瓶,搁在窗边架上,正细细侍弄,便听屋外柳儿道:“侯爷回来了。” 慕容檀行得急,满身疲惫,才踏入室内,便见那小姑娘一身清雅宽松的起居服,立在一枝粉白桐花后,乌发如云,面容娟秀,有月色笼罩,皎洁而柔婉,令他的心砰的跳了一下,脑中无端蹦出“人比花娇”这几个字来。 宋之拂一见他,便放下手中花枝走近,带着笑意,一面替他更衣,一面柔声道:“夫君回来了,膳食皆热着,快些请用吧。” 慕容檀嘴角不自觉扯出笑,然一想起繁杂的事务,又皱起眉头,沉声道:“送去书房吧,不在这儿用了。” 宋之拂自不敢多言,便命人将饭食往书房送,随后又说了两句今日见于嬷嬷的情景。 慕容檀心里有事,颇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你入我府中,便已是女主人,这等小事皆可做主,不必再报由我知晓。”实则方才回来时,于嬷嬷已对他略夸了夸她,既如此,他自也不愿多管。 宋之拂掀眸瞥他一眼,腹诽道,她说与他听,为的也是讨个示下,往后乐得轻松。 才换上起居服,净面毕后,慕容檀便片刻也不停歇,抬脚便要往书房去,行至门边,又似想起了什么,回身吩咐:“东侧燕居之殿,你切记勿踏足。” 宋之拂一愣,随即点头应允。也不知那里到底有什么,令他如此重视。她胡乱想着,难道那里头藏着他谋反的罪证? 慕容檀见她应了,又道:“嬷嬷同你说过了吧?姨母将至,你好生预备着,海月素喜歌舞,你请些乐师舞娘来,府里好热闹些。”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宋之拂却觉心头再度紧了紧,又回到那枝桐花边,心不在焉侍弄着。 他果然是在意杜海月的吧?否则素日冷然的他,怎会记得杜海月喜好,还特命她预备? 这可如何是好?若他与杜海月两情相悦,她岂非成了碍事的?她如今处处得仰他鼻息,可不敢惹他不快。 可这燕侯夫人,也非她所求,分明也是为人所迫…… 思及此,她越发闷闷不乐起来,总得想个法子才好…… …… 当此之时,慕容允绪于京城中亦是神思不属,独自于宫中枯坐。 太常寺卿齐澄才同他起了争执,痛斥他为一己私欲,不顾大局,私派人暗中伏击燕侯,差点酿成大错。 这是齐澄第一次以如此失望与严厉的目光面对他,令他愧疚不已。 然而他并不后悔。 他为了保住皇位,为了不辜负先帝与众臣期望,已是如履薄冰,难道连自己的这点小小愿望也不能满足吗? 那不过是个女子,他是万民之主,怎么就要不得? 派往燕地安抚的使者已经上路,他心里对那郑氏的渴望却从未消退。 身侧的皇后瞧他这模样,又是怜惜,又是痛苦,矛盾不堪。半晌,她靠近些,用如往常一般温婉却带着哭音的语调低声道:“陛下,郑家……听闻还有一外甥女,不如……令她入宫?” 慕容允绪片刻晃神,随即忽而脸色一凛,冷然怒道:“此事不必皇后插手。” 他总不信,难道仅剩的这个燕侯,当真这般难杀?总会有办法的。 第12章 初入燕府(二) 翌日清晨,宋之拂自矮榻上醒来时,只觉浑身酸痛,回望一尘不染的床铺,慕容檀显然一夜未归。 这是多日来,二人头一次未同眠。 她守了一夜,直至夜深人静,也未见人归,方不知不觉于榻上睡去,今日醒来 ,竟觉心中空落落的。 孙嬷嬷与柳儿入内替她梳洗时,见她眼底乌青一片,满面苍白倦色,甚是心疼,方欲劝她再睡,便听屋外有人道:“夫人,于嬷嬷已至长春宫偏殿。” 三人无法,只得赶紧穿戴,草草用些早膳便往偏殿去。 殿内庭中早来了不少管事的,满满当当,只等着新夫人,此架势,令宋之拂心生愧疚。于嬷嬷却并未多言,一面教宋之拂识清底下人等,一面又听着下人们的汇报,事事皆待她点头,方吩咐下去。 直待二三个时辰后,才将这些琐碎繁杂的事务处理毕。 望着宋之拂困倦却勉力撑着精神的模样,于嬷嬷虽未出言苛责,实心中已生不满,昨日本以为此女品纯良,怎才第二日便原形毕露? 只听她肃然询问:“夫人可是昨夜未得安歇?怎今日瞧来无甚神采。” 宋之拂心中不免埋怨慕容檀,却未敢直言夫君的不是,只柔声答:“昨夜入眠晚些,今日不会再如此。”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