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其虽非高门出身,却有通身高华之气,更令人过目难忘。 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眼中阴霾一闪而过,即刻便收起锋芒,恭敬笑着上千福身行礼:“芳姬进过王妃。” 宋之拂眼中的笑渐渐淡了些,下意识轻挣开慕容檀的手,侧身避让道:“公主快请起,我如何能受公主礼?”她自是瞧出来了,这位李氏公主以退为进,能敛锋芒。 如此美人,一路行来,慕容檀怕是早已动心了吧。 她心下戚戚然,越发提不起精神,只勉力笑道:“长途跋涉,公主怕是累了。赶紧入府稍歇吧。”她说罢侧目,却未见世子,只询道,“怎只见公主,不见世子?” 李芳姬忽作羞涩状,抬眸瞧一眼慕容檀,方低声道:“世子先往驿馆歇下了,傍晚再来拜见。是芳姬心急,早闻王妃姿容不凡,欲先拜见王妃,才跟着来了,望王妃勿怪。” 论理,朝鲜世子与公主当先入住驿馆。可李芳姬此举,宋之拂哪里还能将她请走?自然只能请她入府长居。 一旁的慕容檀面无表情,双眉微蹙,只静静听妻子说话,此时忽然挥手招来个下人,吩咐道:“公主跋涉辛劳,请于嬷嬷来安置。”说罢,径直往府中行去。 宋之拂未跟上,待他脚步稍缓,回头望她时,才迟疑着跟上。 第38章 众臣劝纳 一路上,宋之拂终是行在慕容檀身后两步处,任他快或慢,皆不逾越。 行在前的慕容檀面无表情,心中却莫名不安。不知为何,他方才见她看向那朝鲜女子时,竟有浓浓的心虚,仿佛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一般。 尤其瞧她一双美眸里那一瞬的黯淡,仿佛戳了他心窝子似的。 他总要说些什么解释,可酝酿了一路,总不知如何开口。直至二人入了长春宫,她照例替他宽衣,却一点不曾抬头望他时,他方忍耐不住,出口解释:“我原只当她跟着李芳灏一同入驿馆了,哪晓得未同我说便跟了来。” 宋之拂手只微微一顿,便又若无其事的替他系起居服的腰带。 “她既来了,便住下吧。横竖府里院子不少,即刻便能收拾出来。只她身为公主,怕怠慢了她。” 慕容檀一听这话,脸色便不大好。他苦心解释,她却似根本不放在心上般,轻描淡写。 “既如此,你自看着办吧。”他心有不悦,方整好衣物便转身往外去。 宋之拂在后恹恹望着他背影,正觉心渐渐沉了,却见他行到门口,忽然停住脚步,像想起什么似的,身板挺了挺,旋即又冷着脸转过身,大步往回走。 她正莫名张大眼,不懂他又要如何,便已被一把搂住,狠狠的吻上。 惊呼与错愕皆被吞下。 慕容檀一点空隙也不想留给她,只将这月余积攒的挂念统统化为欲念,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谁让这小丫头贯会惹他不快? 宋之拂脸皮薄,一面伸手推他,一面双目往一旁婢子们身上瞟。孙嬷嬷老道,赶紧一挥手,令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的悄声阂门退开。 寝殿一闭门便是一两个时辰,众人皆知王爷与王妃情浓,自无人敢打扰,只那被于嬷嬷安置的朝鲜公主李芳姬,却不请自来。 孙嬷嬷与柳儿等自然将她拦下,含蓄道:“王爷与王妃正歇息,恐不便见公主。” 李芳姬仍是一袭朝鲜衣裙,明艳的脸上是恭敬的笑,却并不退开,只略提高了声道:“芳姬不敢叨扰,只是自故国带了些山珍,特献予王爷与王妃。” 随侍的数名婢女立即手捧漆盒上前,揭开红绸,露出底下诸多名贵山参等物。 李芳姬仍做恭敬状,却更上前两步,话锋中有身为公主不容拒绝的强硬:“烦请嬷嬷通报一声。” 她身侧数个婢子也更围拢些,纷纷道:“公主拜见王爷与王妃,如何要被拒之门外?堂堂大齐燕王府,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一时间,人声嘈杂起来,即便孙嬷嬷不通报,寝殿中也已隐约听到,若再强拦着,反倒与故意刁难的恶仆别无二致。 岂料孙嬷嬷却寸步不让,直接拦住她去路,躬身道:“王爷与王妃歇下了,公主请回。” 殿中内室,慕容檀与宋之拂正疲累酣眠,忽闻殿外纷乱,悠悠转醒,二人无言相顾,转眼便听出端倪。 慕容檀方得满足的面上已现出阴沉神色,宋之拂咬着唇,只道他为孙嬷嬷的怠慢而不满,遂觉心凉,默默起身更衣,欲出门去迎。 谁知未到门边,慕容檀却忽然起身,大步上前自后搂着,握住她行将触碰门扉的双手,蹙眉道:“好容易有片刻宁静容我歇息,你出去作甚,这等小事,令他们自去处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