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楚克气煞,指着她道:“他哪里是为我?不过为泄私愤!真当我不知你们杜氏的龌龊事吗?我既答应慕容檀,互不侵犯,自该言而有信!”说罢,当即要唤各部首领入内,共同点兵,追击阿岱。 杜海月出嫁至此,始终未改闺中脾性,闻言气血上涌,口不择言道:“什么言而有信?我看,你分明是记挂着那郑氏!你道我杜氏龌龊,你比我又好到哪里?堂堂汗王,还不是只能深夜暗睹一幅破画像,满足你龌龊的心思?” 她自来骄纵惯了,尤其近来在蒙古,哈尔楚克尚因她是大齐侯门贵女而敬她,倒让她刚在燕王府得的教训,都统统抛诸脑后。 殊不知,寻常事哈尔楚克可纵她,如此直接的羞辱,却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他气得满面通红,待她一阵抢白后,才一掌劈向桌案,生生削下一角来,厉声威胁道:“你这疯妇,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他的确思慕燕王妃不错,也的确命人悄悄画了她的画像睹物思人。然此乃他强压心底的隐秘之事,断不能被揭露,杜海月如此不知分寸,实在该给些教训。 可她犹不自知,嘴硬道:“怎么,被我言中,恼羞成怒了?我兄长此去岂不正好?破了北平,将那郑氏掳来,供大伙儿乐一乐。你们这些鞑子,怕是没见过比她更柔弱的中原女子吧——” 啪—— 哈尔楚克再难容忍,一巴掌将她打得歪倒,狼狈不堪。 “你也是个中原女子,怎一点温良柔顺的品性也无?竟说出这等不知廉耻的话!”他令帐外侍女入内将她架起,威胁道,“我从前敬你是燕王表妹,给你留些面子,若再如此,这汗妃之位,便交给他人吧。” 说罢,不顾她惊愕恐惧的目光,大步离去。 …… 阿岱的人马自蒙古草原一路挺进,不日便兵临北平城下。而另两边,慕容檀与哈尔楚克则各领援兵奔赴北平。 阿岱显然知晓北平城中兵马不多,一上来便集中兵力,自南门猛攻。 幸而北平多年驻防,城墙坚固,祝鸿只命人紧闭城门,保存实力,自城楼上投掷石块,不教蒙古人登楼,将其挡在城外。 如此数日,阿岱猛攻多次皆未下,渐渐不再强攻,而改围城。 偌大的北平城,被蒙古人围得水泄不通,城中妇孺等皆不得进出,城中储粮仅得供月余,眼看半月已过,援兵未至,围城之中更无法与外界通信,一时人人自危,气氛异常凝重。 守城将士虽士气不减,城中百姓却难免恐慌,连仍留北平的朝鲜二质,都悄然扮作寻常百姓,从驿馆出逃。祝鸿将其擒获时,二人正躲在城墙根儿,默默等着城破奔逃。 众将士冷眼望着这二小国王族如此狼狈,只管将其押送王府,交由王妃亲自处置。 李芳姬原只待远在故国的世子妃入北平换她,却不料遭战乱,此刻正愤懑不已,被押至宋之拂跟前时,挣扎扭动道:“放我离开!燕王早说过要将我送离,我不过早两日罢了,如何你们大齐人这般不讲信用?”她目光划过宋之拂微凸的小腹,“眼下情形,燕王前线吃紧,正是关键时刻,断不会回援,你我都危在旦夕。一旦蒙古鞑子打进城,王妃尚有近二万兵马相护,我兄妹却必死无疑。王妃让我等离去,便当是为未出世的孩子积德行善吧!” 祝鸿顿时怒喝:“胡言乱语!王爷子嗣自有上天庇佑,尔等鼠辈行径,人人唾骂,身为一国世子与公主,竟没一点气节可言,怪道教我家王爷如此轻易便拿下!” 李芳灏面露羞色,正欲张口辩驳,却听宋之拂悠然镇定道:“不论前线战事如何,我自相信王爷,绝不会置北平安危于不顾。”她说话时,温柔而坚定,丝毫不见慌乱与怀疑,令周遭原本忧虑不已的众人也不觉平静下来。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厉声道:“你二人过去口口声声为故国,如今北平有难便想着逃离,难道不怕日后王爷震怒,再令你故国遭难?” 二人顿时嗫嚅着说不出话。 实则大难当头,此二人皆只存了保全自己的心思罢了,哪还顾得上故国? 宋之拂遂命将二人带至王府燕居之殿,好生看住,再命祝鸿仔细沿城墙搜寻,否则,难免有人偷偷破坏城墙,伺机逃走。 待人一散,孙嬷嬷便将安胎汤药奉上,忧心忡忡望着她一饮而尽,方道:“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