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王爷定已在心中想了百八十个名字,正不知如何抉择呢!” 她抚着宋之拂疼惜又欣慰:“好姑娘,往后守着通哥儿,总算有靠了。” 屋里的人喜悦不已,屋外却有人暗生嫉妒。 郑潇独自立在长春宫外,揉着方才被忙着进出报信的仆役们撞疼的左肩,眼中闪过不满。 白日里她便听到了动静,巴巴的赶来,却无人问津,因长春宫里外皆忙碌不已,竟是有数名婢子仆役冲撞她后,只匆匆丢了句“望勿怪”,便急忙跑了。 她来了数次,皆是如此,遂越来越不满,不过生个孩子,是个女子都得走这一遭,哪里用得着这般兴师动众? 从前在郑府,她这表妹,可时时得仰郑家人鼻息度日呢!况且,她郑氏一门,对这外姓女素来慷慨体贴,从未亏待,怎今日当了王妃,却对亲表姐这般不冷不热? 郑潇越想越气,直至最终一言不发,低头默默离开。 …… 报信的使者自北平城飞奔而出,马不停蹄地一路南下,仍是过了整整两日,才将信送到金陵。 慕容檀正为建弘帝下落未果而头疼,闻讯不顾在场众臣,自上座一跃而起,激动的一时说不出一个字,来回踱步良久,又连问信使两遍:“母子皆平安?” 信使答是后,他双目竟一下涌出泪意,当着众人的面,朝宗庙方向连磕三个头,喜道:“蒙祖宗庇佑,我慕容檀终于有后了!” 燕王既跪,众臣稍愣,也忙跟着下跪。 一时间,殿内黑压压一片跪满了人。 待众人散去,慕容檀又新派数个太医往北平去,另将赵广源召来:“人若要躲藏,我便是将这金陵附近的土地翻个遍,也是寻不到的。如今王府已修缮,再有一两月,王妃便要南下,须在此之前成事。这泱泱宫殿,若真烧起来,定烟雾迷散,许久才会恢复,你好生安排,万勿伤及无辜。” 赵广源知他近日急于安民生,平骚乱,便是为了王妃南下时,道路畅通,金陵祥和,遂也十分肃然领命下去。 三日后的夜晚,皇宫西南一隅的殿宇中忽然起火。 此处已多年无人居住,因此火气时,竟无人发现,直至火势迅速蔓延,自小小火苗变为冲天大火,方有宫人惊呼走水。 一时间,满宫的人皆提着乘了水的锅碗瓢盆往这处奔走。然而火势迅猛异常,饶是那样多水下去,仍是烧了整整三个时辰,直将大半个皇宫都烧得焦黑残破,方渐止息。 其间,也不知是谁指着那火起的宫室忽然大呼:“里头还有人!” 众人扭头望去,果见那被烧得即将坍塌的宫门上,映出个隐隐约约的人影。外头顿时混乱起来,奈何火势过大,旁人避之不及,根本无法入内救人。 直至火灭,清理废墟时,宫人们翻开坍塌的房梁瓦片时,寻出一具已然烧得炭黑干枯的尸体,那尸身长如寻常成年男子,偶有未烧尽的三两片衣料,隐约可辨明黄色,上绣龙纹,分明是皇帝的常服! 一时间,宫人们皆面面相觑,随后便赶紧往燕王府报信。 燕王即刻派人寻从前服侍皇帝的老太监,经仔细辨认,终是确认此尸身正是建弘帝慕容允绪。 想来慕容允绪无处可逃,便藏身宫中,眼看燕王入城,自己穷途末路,便于宫中自焚而死。 如此,慕容允绪的皇位坐了不过三年,便一命呜呼。他身后子嗣皆幼,且都已被悄然送走,再无人可承大位。朝中仅剩的墙头草们闻风而动,不过三五日,建弘帝丧仪未成,便已有数十人联名上奏,请燕王早日登基,匡正朝纲。 燕王推脱再三,终是在众人拥戴下,披黄袍登上帝位,年号天福。 皇宫损毁大半,燕王遂仍在王府中理政。一时间,小小的燕王府成了大齐的权力中心。 七月,诸事皆妥,慕容檀心满意足,方命人北上,将宋之拂母子二人接来。 …… 却说宋之拂五月生产,此时已弥两月,精气渐恢复。到底是天生丽质兼年轻力盛,旁人生产后皆身形走样,肤色泛黄,她却非但未见丑态,顾盼间反更添风韵,连身段也比从前更纤脓有度,惹人怜爱。 七月末,金陵来人时,宋之拂便收拾好行装,带着通儿自北平南下。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