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色早已黑透,夜晚的江边呼啸着刺骨凛冽的寒风,似乎还夹杂着星星落落的细雨。 阴冷的视线下,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远处,车子熄火后,周遭又恢复了方才的寂静与阴暗。 驾驶座上的男子出声说话:“陆总,太太今天突然问起我收购方案的事情,听她说话的口气,我想……她可能是知道了什么。” 陆湛深眉宇轻蹙,稍许放低车窗,深沉目光凝视着不远处那乌沉沉的江水。 缓缓往外吐了口烟圈,他收回视线,沉着嗓子:“关于那块地,迟点再说。” “陆总……” 老全的手瞬间紧紧握住方向盘,回过头时,眉眼格外凝重:“陆总,当初我们费尽心思收购乔氏,不正是因为那块地皮吗?从法律上来说,如今的乔氏已经完完全全属于我们恒耀集团,而那块地皮的手续也早就已经办理妥当。” “我知道您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是因为顾虑到太太……可我们把事情压到现在,总不可能继续压一辈子,乔寒光虽然已经死了,但他犯下的那些罪行却是不可争辩的!” 换言之,即便乔寒光不是死于肺癌,以他当时的罪行,最轻量刑也该是终身监禁! “陆总,当年承蒙您看得起我,肯让我跟在您身边为您卖命……我始终记得您说过,在利益面前,绝对不可以心慈手软,那会让所有的心血功亏一篑。” 陆湛深的目光静静垂敛,低沉的嗓音透着淡淡的愁绪:“老全,我知道你痛恨乔寒光,但你记住,乔寒光的所作所为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始终是无辜的。” 对外,谁都知晓,郑翔是他的私人秘书,那是明面上的事情。 可是私底下,老全更是他不可或缺的心腹,太多太多不便于摆上台面的事情,这些年都是老全在暗中替他打点。 自知过分了,老全狰狞的神色渐渐平缓下来,眼底隐隐浮现出泪光:“我知道,我知道……那都是乔寒光犯下的罪孽。我更知道,陆总您是因为信任我,所以才把我安排在太太身边,保护着她。” “对不起陆总,刚才是我激动了。” 那是个好女孩,没有半点儿城府,哪怕对待他这个司机,也是亲切温和,尤其那纯真无邪的笑容,和他死去的女儿一样好看。 只可惜,她投错了胎,为何偏偏是乔寒光的女儿? 用“丧尽天良”四个字形容乔寒光那个畜牲,一点都不为过! 如果当年不是因为乔寒光,他可爱的女儿,也该这般大了。 做生意利益当先,这本没有错,生意人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凉薄和冷血,也本该如此。 可是脚踩着一条条人命,双手染了那么多鲜血,哪怕此刻在地底下,他乔寒光能安心闭得上眼吗?他能安息吗? 陆湛深眼底一片漆黑,嘴角滑过若有似无的弧度,仿佛是在自嘲:“老全,以前我一直以为,相比起乔寒光,我做生意足够光明磊落。我从不否认,我在乎利益,我想要权势,可至少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