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身携重金,又是孤身一人,该谨慎些才是。要知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多谢提醒,告辞!” 灵犀口中称谢,面上却是满不在乎,抬脚就要走。 “等等……姑娘现下可是要去象庭?”半缘君急忙问道。 灵犀点头。 “象庭开场在上灯之后,现下去为时还早。而且象庭规矩多,凡生人须得有熟客领着,才能进去观赏。” 灵犀微微一愣:“这么麻烦。” 半缘君含笑道:“长留城这么大,姑娘进了我的画馆,也算是你我有缘。这样吧,姑娘远道而来,我就当尽地主之谊,请你尝尝本地佳肴,然后再陪你去象庭,如何?” “你领我进去,我付酬金便是。”灵犀道。 “姑娘性情爽利,在下是把姑娘当朋友相待,信得过我就行,切勿再谈酬金。” 半缘君仰头,挥了挥衣袖,便有六只小白老鼠从房梁上鱼贯溜下,在桌上低眉顺耳地一字排开 “你们好好看管画馆,不得懈怠。”他吩咐道。 小白老鼠齐刷刷地吱吱两声。 灵犀觉得甚是好玩,俯身端详小白鼠,奇道:“养老鼠来看家,这倒有些意思。” “也是机缘巧合,正好收了它们,难得它们也听话,就留着用了。”半缘君抬手朝外让,彬彬有礼道,“姑娘请。” 长留气候,与别处不同。每到日落时分,便会从北面卷来层层墨云,下起淅沥沥的小雨,直至次日卯时才停。*来无影去无踪,日日如此,从不间断。 此时暮色渐沉,雨雾如期而至,街面上系花布巾的小童顶着干果盘子避在屋檐下叫卖。正是饭点,长留城中的酒楼也迎来一日中最热闹的时候。 楠竹油布伞下,墨珑漫步而行,他换了一袭青衫,发丝尾端以丝绢松松系起,显是刚刚洗去一身尘土。随手拎住一个小童,要了些现炒的桂花栗,他才拐进了挂着莲花灯的杜家酒楼。 这家酒楼内设有数间厅堂庭院,各以花草为名,廊庑掩映,门口垂着珠帘帷幕,廊下种着芭蕉斑竹,雨打蕉叶,叮叮咚咚,更添雅趣。 剪秋厅中,夏侯风早已在了,包括已从龟壳中出来的东里长,还有心事沉沉的莫姬。 夏侯风边磕着爪子边抱怨:“珑哥怎得还不来?我都饿了。” “他沐浴可比你讲究多了,从头到脚,每根毛都得捋顺了,一点结也不能打。”东里长慢悠悠地喝着茶,斜了夏侯风一眼,“哪像你,一下水就跟上刑似的,恨不得拿泥巴干搓。” 夏侯风理直气壮道:“我在山上的时候,我爹娘就是这么教的,过年前才泡一次泉水,平时抖抖毛就行了,哪有那么多事!——珑哥沐浴的时候你见过?他是圆毛还是扁毛?” “问这个做什么?圆毛扁毛与你有何相干。”东里长不肯回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