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那块布还在地上放着,他便弯腰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拿着追了出去。 …… 进了野山口道路就难走了,狭窄不说,还尽是石头,马车晃来晃去,速度又慢了许多。到了下午的时候,忽然“咔擦”一声,毫无防备的,车轱辘就断了,马车猛地向一边倾斜,车里的两个人摔到了一处。天旋地转间,刘承继只怕她撞到头,两只胳膊紧紧的护着她的脑袋,自己却把脑袋撞个生疼。 没有办法,只好弃车上马,衙役们让出了一匹马来,晏如瑾不会骑,便和刘承继共乘一匹。 山路里没有驿馆客栈,晚上便随便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生了堆火就蜷在火边席地而睡。 晏如瑾、刘承继睡在一处,衙役们隔着大石头睡在另一处。 天黑之前,有衙役抱了一堆枯枝干草过来给他们铺了个垫子出来,晚上躺在树枝草垫上,晏如瑾动也不敢动,一动隔得哪哪都疼。 早上醒来,眼睛还没有正开始,晏如瑾感觉身下热乎乎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上裹着斗篷,正趴在刘承继的身上呢。 她这一动,刘承继睫毛一颤才睁开了眼睛。从他身上下来,晏如瑾站到一边去整理衣服,眼角余光看过去,见刘承继龇牙咧嘴费了半天的劲才从树枝床上爬了起来。 晏如瑾掏出帕子,正要去找处水源洗漱时,猛地听到隔着大石头那边儿衙役喊了一嗓子说:“马丢了!” 马是真丢了,一匹不剩,只好改走路前行。 其他人都还好,只是走路对晏如瑾来说太艰难了,她是咬牙坚持着,可走了两天之后就真的坚持不了了,脚底下全都是血泡,疼得她眼泪直掉…… 碰巧刘承继一个回头,看见她哭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坚持不了了,他没有言语,直接蹲在了晏如瑾身前。晏如瑾擦了擦眼泪,也顾不上赌气了,趴到了他的背上。 这会儿背着媳妇儿,刘承继倒不是往日那般娇生惯养的模样了,虽说他也是腿酸脚疼,可后面又走了两天,没喊过一声苦。 终于八月二十这日晚间,他们到了平漠,在平漠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衙役们便回京了,刘承继夫妻则被士兵领到了平漠城外三十里的一个小石头房里。 站在小石头房前,看着前边儿大片的荒野,刘承继问那小兵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把我领这来做什么?” “回世子爷,这里是口子河,也是咱们大乾的边界了,您看前边儿那条河,”小兵指着远处弯曲的一条河道,“过了那条河就是北魏的地界了。” “我没问你这个,我问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小人是奉命,带着世子爷过来,协助您在这里修一道城墙。” “什么?”刘承继惊了,“你们是让我在这里平地建起一道城墙?” “小人接到的命令是这样的。” “胡说八道,哪个王八蛋想整小爷,谁下的这个命令?” “世子爷,可不敢这么说,这可是陛下的旨意。” “你少唬我——”小世子说着猛然顿住,他表情呆呆的问那小兵,“你刚才说这是哪儿?叫什么地方?” “口子河。” 小世子脸色发白,他想起来了,当初跟他宣旨时,他好像是听到了这个名字…… 原来他皇伯父竟然是让他在这里建起一座城墙来! 刘承继浑身冰凉,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平地建起一座城墙来?难道他皇伯父是想让他一辈子呆在这个地方不让他回去了吗? …… 当天夜里,两个人挤在石屋内狭窄的小床上,刘承继抱着媳妇,他声音低低的,满是绝望的说:“明日,我去找人,送你回京!” “做什么?” “我,我只怕回不去了,你回去了,好好过日子吧,若是王府里呆的不顺心,也可以回娘家去住,只是,你,你别改嫁就行。” 气他胡说八道,晏如瑾没好气的道:“嫁进皇家的人,只有死的,可还没听说有能改嫁的。” 刘承继一把捂住她的嘴,怒道:“不要胡说。”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