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街刺杀都有人能干得出来。 “别说你那里了。”官场,从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叶衡之前在户部深耕多年,是上上下下许多人认可的尚书,据说为官这么些年来,极少出错。 然今年,本来换了新的方法之后已经磨合得很好,现在又是各种错,有些东西完全施展不开。 世家的车前卒被推出来宁可折损前途,也要让叶衡不好过,这种东西,他若不能解决,就是失职了。 “那不能上禀陛下吗?”姜茵茵问:“这是陛下主持推行的。” “会很奇怪。”陈延:“陛下当然会为叶伯父主持公道,但这样的事都要上达天听,不就在侧面说叶伯父御下不言?况且,陛下并非暴君,这些小错,不过令人降职而已,他们本就是推出来的车前卒,不怕这个。” “你们官场,真的复杂。”姜茵茵摇头,满脑子线团,“我还是更喜欢边城。” “该打打该杀杀,完全没有这种弯弯绕。” “因为利益不够多。”陈延总结,“利益所在之地,人心复杂无比。” 很深沉的一句话,说完之后,陈蕴就尿了。 她甚至没有哭,没有预警,又是夏日,小孩子穿的布包不厚,陈延身上很快就多了些童子液体,以至于他不得不在白日洗了个澡,又在洗澡之后被人把玩。 总之,是一个忙碌且失败的休沐日。 旦日,前往户部上值,陈延在本部听着嘈杂的人声。 “就说考核标准已经下来了,我们这里的人也要考核……” “说户部也有冗杂的官员。谁啊?” “每年都忙得要命,还要清除官员?户部是最缺人的!” 说着说着,话题竟到了自己身上,“也不是,去年不就……” “用了新方法之后,可不就更快了吗?不需要这么多人了吗?” “啊!” “这?” “果然,…侍郎说的是对的,新的东西也未必好。” 这可真是个不好的风气,陈延蹙眉,这又是谁以讹传讹,清楚冗官并不是开除官员,而是指清楚一些冗杂的职位,将朝廷内负责同一事物,但名称不同的官位清楚,专管专项,这样更清晰明了,等出了事也能更好追责。 他决定找个机会跟叶问反应一下上传下达之事,内间炒了一会儿,叶尚书的话喉舌周侍郎就到了,因着最近户部不太平,他脸上已经再没了笑,每日都很严肃的穿梭在这里监督众人好好上岗。 这抓得严严紧紧的,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但熟知一条鞭法的陈延知道,这并不是终点,只要变法不停,这场风云,就不会过去。 - 更详细的一条鞭法出现了。 更激烈的反抗出现了。 这是变法的第一整年,一个年头过去,有家族在这场洗牌中,因去田、去官、考核末等多种原因,陷入了颓势。 有的商贾不满新出台的商税,负隅顽抗,以大笔商税为由,提升民生所需物的价格,画大笔银子煽动民众唾骂叶问,问候叶家全家,诉他沽名钓誉,变法害民。 虽然一切都被陛下镇压了,虽然变到将来,百姓尝到了好处,会明白变法到底是为了谁。 但今时今日,此时此刻的唾骂,也是真的。 同样是这一年,有些千辛万苦考上了秀才的贫家子,指望着挂点田到名下减免税收,增加一些收入,以期乡试,却被新法迎头砸脸,欲哭无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