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中途去了别部,到时候时过境迁,想回来坐老大的位置,那是很难得。 再者,他也不想在户部这样的紧要衙门待十五年,无趣、疲倦,又累。 “想这么久,看来是对户部之路不太满意?” 陈延把自己的理由说了一下。 前面的都还好,但这不想在一个衙门待十几年,姜定修看着他,总感觉陈延身上,有一种东西消失了。 “那你是准备走外放之路?”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谋个缺多走一走。” “那蕴儿呢?”姜大人问陈延:“准备留在京城还是带在身边?” 他和茵茵仅有一女,女子在这个世道总是艰难的,特别是在京城,所以,陈延还是希望能把她带在身边。 “也好,蕴儿黏你们,必不愿单独留下。”姜定修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了,“那等明年,便好好寻摸吧。” “好,多谢爹!” 在姜定修的心中,外放之地上选是江南旁边,中选是山西那边,下下之选择是边境的一些州府。 他是不会为女婿选择这样的州府的。 … 次年,这已是变法推行的第三年,户部核算之后,国库之银终于开始缓慢增长。 已经官拜礼部左侍郎的叶问首度向陛下提议,可以见面平民的田税,在各地设民学为民众启蒙。 陈延也搭这一波梯,把自己许久之前就写好了的‘关于在朝内各州府设立技术类民学的方法’,上呈了天子。 上呈该方法后,时隔几年,陈延终于再度受天子传召,入了皇宫。 是的,在叶问异军突起,‘顶’陈延行变法的这三年,陛下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怎地,不曾再召过陈延。 这一次传召,当真是十分意外。 行走在长长的宫墙边,东领太监的脚步还是那样快,他对陈延依旧是一张笑脸,陈延同他打招呼,“公公真是一点也没有老。” “陈大人说笑了。”东领笑笑。 入养心殿,太监奉茶,奉的依旧是他最爱的那一款,这宫殿内的陈设,也和两三年前差不多,唯一有些不同的便是高台之上的天子,轮廓更深、似乎有些苍老了。 “爱卿。”陛下之音,倒是不怎么变。 陈延被喊到之后,即刻起身行礼,被天子叫起,“许久不曾对爱卿说过不必多礼了。” 这话陈延没法接。 “一直坐在下首做甚?”天子和颜悦色,叫他上去,坐在了棋盘的另一边,“听姜爱卿说,你在府上,经常同他手谈,不知这几年来,棋艺可有进益?” “臣于此道实在不精。”陈延摇头,“同姜大人下棋时,他常说臣朽木不可雕也。” 天子哈哈笑了起来,仿佛过去几年的不见对君臣没有丝毫影响,直接执白先落子了。 陈延自然跟上,蕴儿出生之后有一段时间,陈延和茵茵一直住在姜府,他和岳父下棋的确下得比以往多。 他的棋艺的确有些许进步,但是进步得不多。 哒哒之声不绝于耳,陈延脑子里思绪不由发散,他和天子的许多谈话,好像都是在这四方棋盘中进行的。 忽然,在落一子后,天子突然开口:“还说没有进益,清远的棋路,有了许多姜爱卿的影子。” 陈延:??? 啊。 他看了一眼自己还没下多少,就已经略显疲软姿态的黑子,再想想岳父的黑子,这?不太像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