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颓废过。”秀秀瞥他,“只是因形势而浮沉。” “近来是教侄儿念书了,秀秀也愈发文采飞扬了。”陈延笑着打趣她,茵茵也帮腔,夸秀秀:“秀秀姐一定能做好生意的。” 她对自己有信心,不过和茵茵做了这么久的合伙人了,这次要单干,她不免有些失落,“听爹娘他们说,你们年后可能就要出京,此一别……” “秀秀姐,此一别,来日终会再见的。那时候,我们会和现在大不一样的,比现在好很多很多。” 姜茵茵这话说得十分认真,打断了秀秀的愁绪,她摸摸儿子有些小毛茬子的头,温柔道:“好好准备着,祝你们一路顺遂。” 和程瑞的见面,就更朴实无华了。 老程是走南闯北往四方的人,晓得他要走,说准备了好些东西,等具体方位下来了再送他。 又言:你到时候到一地儿,若是那边的情况不太好,就找我的商号,商贸上能帮上忙的地方,三弟我绝不推辞。 “多谢三弟!” “共为百姓!”他也拱手。 虽然在京城,更忙更累压力更大钱额也更少,但程瑞就是更开心了,为君父,为民,思及此,便豪情万千。 陈延在京城走的最后一站,就是他曾经走过的第一站,京郊的李家小村。 这次他来得隐秘,没有骑马,没有穿绸衣棉衣,而是坐牛车,穿着麻布戴着斗笠过来的此处。 这会儿还是年间,村子里满溢着过年的味道,起砖瓦房的人更多了,路边插上了一些木牌,村子中心那里的小贩更多了。 他看见村中心边上还建了一栋挺醒目的房子,过去一看,竟然是个小书塾,令陈延惊讶的不是私塾,而是这地儿有左右两边,看墙上贴的黄纸,一边是孩子们上学的识字私塾,一边是大人们上课的农学私塾。 他复又在这儿走了两圈,有人见他行迹可疑,拦住了他就要盘问,却在站定后看见了他斗笠下的那张脸。 二根目色恍然,很快知道了陈延想干什么,就带着陈延在这儿走了一圈。 有本地德高望重的老人带着,陈延几乎可以去任何地方,别人在讨论看见他也不会突然停下,甚至偶尔他还能愉快加入他们。 于是,陈延发现,钱财富足、精神富足之后,人的改变是无穷的。 他们依旧瘦弱,脸上却挂着对未来向往的微笑。 他们依旧黝黑,但精神徜徉着灿烂光明的未来。 百姓之间不再只有叹气,他们会问,会说,会想—— “我大儿读书识字去了,好好种田,来年也送二儿去!” “说是学得不错,将来有出息,能当个账房。” “我们种田也有大学问哩,今年就要烧田,瑞雪兆丰年!” “种菜也是有的!” “听说后面还有新的私塾,我想去学一学。” “要是认识字就好了,虽然讲得很好,但是有些听不懂,也不知道怎么记。” 他们脸上纵有烦恼,也是面带幸福微笑的烦恼。 陈延想,这就够了。 变法之意义,推学之意义,便在如此。 他将向自己心往之处努力进发! 落定心,年后开朝,家里在给小黑炭赶制衣服,陛下的调令终于下发至吏部。 陈延外放!将至百理府任知府! 此调令颇有意思,一般来说,出门熬资历,官职一般是平调,基本不会提升或者降低,按理来说,陈延外出谋事,一般是从知州做起,或者做提学,降半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