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又遇上刺杀。这样一看,仿佛是上天安排好的给宿谊的劫数。听逃出来的人回报,他们本不会如此狼狈,只是正在路上,本来好端端的宿天师突然昏迷不醒,让护送队伍陷入混乱之中。而埋伏之人正在山林之中候着,见队伍突然停下,陷入混乱之时便从掩藏处杀出。 若宿谊还醒着,即使被人埋伏,宿谊自己会躲闪,可以在别人保护下骑马逃出;若宿谊是在路过城镇时昏迷,护送之人也有足够时间安排一切。 若只是这样便也罢了,护送宿谊之人都是精锐,又身携比截杀之人更精良的武器,宿谊所在马车也经过改装,战局本已经向着宿谊这边倾斜。即使死伤惨重,但那些人也无法靠近宿谊马车,哪怕仅余一人,也能带着宿谊离开,来到附近城镇,表明身份,请求救援。 只要宿谊一行人表明身份,地方官无论是哪一派的,都得战战兢兢的保护宿谊的安全。 可战斗发生之时正下了几日雨,山体夹杂这滚滚洪流朝着道路冲下,瞬间吞没一切。 事后,当人们终于重新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发现了已经面目全非的两方交战的尸体和毁掉的马车,却并未见到马车中有其他尸体。 宿天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些都凑在了一起,说是巧合都让人难以置信。 正因为难以置信,才更让人相信。 宿天师亲自上阵,折损高句丽运势,天道必定不容,此次劫数,必定是九死一生。所谓重病,所谓截杀,不过是上天借苍生之手,降下劫难。 所谓天罚,亦是人劫。 “宿天师曾言,遇大劫,天发杀机,地发杀机,人发杀机。”司马鹄沉声道,“天发杀机,重病昏迷;地发杀机,山崩水出;人发杀机,入伏遭劫。” 王博源道:“天师不是鲁莽之人,高句丽犯不着天师以身涉险。” 众人沉默。这也是他们疑惑的地方。以宿谊平日举止,他对天道惩罚机制了解很清楚,似乎有信心如何避过劫难。事实上宿谊遭遇劫难不少,但每次都是逢凶化吉。因此这次劫难,说宿谊没有预料到,众人难以相信。 何况高句丽之事,在他们看来,确实不算重要,不需要宿谊冒这么大的险。别说慕晏军队从海上绕行已经抢占先机,辽东军队也偷偷回来和慕晏两方夹击,昱朝胜利局面本就更大。即使慕晏失败,高句丽攻不下来,昱朝也不会伤筋动骨。 以宿谊平日行事,若非华夏生死存亡关头,他不应冒身陨之险才是。 “当日之事只是被人推测,我们也不知当日究竟是何情况,天师是否涉险,也不过推测。”谢淳道,“何况,天师能看到世人所不能见之事,高句丽一战在我等严重即使失败昱朝也不会伤筋动骨,谁知在天师眼中,会见到如何景象?” 众人齐齐叹气。 宿谊生死不知的消息传开之后,和宿谊有交情的各家便联合起来打探消息。司马鹄已经脱离司马家,谢淳又并非世家,两人消息来源并不多。司马鹄与宿谊交情甚笃,谢淳与宿谊也有些交情,且自认为受宿谊提点才有今日,两人十分焦急,便聚于王家之中,询问宿谊如今消息。 在京中世家之中,除了慕晏之外,便是王家和宿谊交情最深,自身势力又大,消息来源广泛,且司马鹄和谢淳与王家中人为至交好友,上门拜访也不算突兀。 司马鹄看着眉头紧锁的王博源,叹了口气。 他和王博源同为慕晏好友,彼此也很是亲密。王博源如今与之前判若两人,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刀剑,煞气极重,且眉眼之间曾经风流不见,却有一股阴郁之气。 王博源和王禀曾经为王家两代最为放浪的人,如今两人似乎都走上了走上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极端,王禀在外评价笑里藏刀如同狐狸,王博源则阴冷深沉如同毒蛇。司马鹄与王禀不熟,不好多做评价。王博源变得如此,让司马鹄十分难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