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隐耍赖从她爸那讨了半晚米酒,喝完脸红扑扑,晚上她们俩并排躺在床上,程隐说:“好羡慕你。如果我也有家就好了。” 她知道程隐心里有事,她不敢问。 直到后来某一天,晚上九点程隐突然发消息给她,说:“你来接我好嘛,我身上没带钱。” 她按地址,去到一个看起来很高大上的酒店外。程隐穿着不像生活装的裙子出来,一句话不说,直直走到她面前抱住她。 从那晚起她才知道,乖戾嚣张什么都不怕的程隐,原来在另一个环境里有着另一种日常。 会有人过生日,所有座位独独少程隐一张椅子,或者餐具,或者盛蛋糕的盘子。 会有人前一刻笑脸相迎,下一秒程隐身边陪着的人不在,立刻换一副表情。 他们不停地用各种细节差别对待,去告诉程隐——“我们和你不同”。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圈子,程隐就是那个“被按着头蹲下用手去水沟里抠垃圾”的人,在心理上一直历经这样的暴力。 因为程隐感受过痛苦,所以更加懂得别人的痛苦。 做比说难得多。程隐总教她只要还击就好了,然而有些事,哪里是还击就足够解决的? 就好比程隐自己,用了十多年,也仍旧没能够摆脱恶意。 …… “我不会放过舒哲。”程隐埋在秦皎肩头,咬牙说,“哪怕豁出命……” 秦皎扳过她的肩,和她面对面,“没有什么比好好活着重要。就算没办法制裁他,也要好好地过,答应我。” 死胡同不能钻,否则一辈子除了累,还是累。 程隐半晌没说话,秦皎皱眉,捏着她的肩用力,又重复一遍,“答应我。” 许久,程隐才低垂眼睑,喉间沉沉应了声:“……好。” 秦皎松气,听她答应竟放松下来,尽管此刻公司里邮件传得满天飞。 顿了一顿,秦皎告诉她:“沾有舒哲体液的布料,我没有扔。我当时把东西交给了那年搬到近郊的科研实验室保存,在他们提供的环境下最多能保存九年。” 秦皎抿了抿唇,“我一直想,如果有一天,我有能力为自己讨回公道,我一定会站出来。但我不知道九年够不够,又能不能有那天……” 九年过去五载,如今一切还是茫茫。 程隐眼睛亮了一瞬,又沉下来,“一定可以。” 握住秦皎的手,程隐深深吸气,说:“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回来……没有别的原因,舒家!舒氏有猫腻——”她捏紧秦皎的手,“他们在国外洗钱!” 发现这件事是个意外。 程隐和容辛参加某个私人画品拍卖会的时候,看见了一副画,被人以不合理的高价买走。之所以说它不合理,是因为那幅画只是某个有名作品的仿品,真正的真品去向一直说法纷纭,而仿品的价格远远超出了正常值。 虽然有消息透露说,买方对这副画期待很高,所以给价爽利。然而这种“由于我觉得它是真品所以我愿意多花点钱”的态度并不能说服容辛。 因为真正的真品容辛见过,他的外公是个收藏家,那幅画很早的时候就进了他外公的收藏室。碍于财不外露的道理,一直很低调。 一开始以为买家是个有钱没品位的主,后来才发现问题不在他身上。 作为画家,和画相关事情接触的几率比普通人大得多,容辛参加好几次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不同画品拍卖会,都发生了类似的情况。 高价买不值得买的画,而出售方是同一个英文名字。 容辛察觉到其中有猫腻,但与己无关,只是内心多了计较并没打算去管。好巧不巧,之后某场拍卖会结束后,无意间却在某间酒店撞见两个人碰面,一个是当地有名的拍卖师,当天结束不久的拍卖会就是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