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郭雀走过,刘飞阳这狠犊子就开始逼自己,在安然的书中随便拽出一本,不管能不能看进去,眼睛必须盯在上面,因为他再也不想如鸭子听雷般与人交谈,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广,关键是自己有没有走出去的能力。接触到的人和事也多,这其中终归会有两个王八瞅绿豆看自己对眼的,说不准就有心想提携自己,可他们断然不会提携一个只会拿洋镐刨地的农民。 医院十点熄灯,他这才把书放下,头晕眼花,浑浑噩噩,不过闭上眼睛之后睡的很踏实。 他是随便拽出一本,可安然当初让田淑芬拿来的书都是有深意的,除了一本学习英语的资料之外,一本司汤达《红与黑》和一本黑格尔的《哲学全书》她确实希望刘飞阳能看看,但不会强迫,前一本是希望刘飞阳能在书中看到自己,产生共鸣的同时用以惊醒,万万不能变成于连式的人物,后一本是教逻辑方法,陶冶心境。 可能郭雀说的安然不一样,除了看到眼中超乎常人的坚毅之外,又看到两个字“相夫”所谓的相就是规矩,男人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缺点,用一规一矩来比量,扬长避短、增益其所不能,并且她不会像曹武庙家里的婆娘一样,掐着腰,满嘴唾沫星子的狂喊。 女人如水,温润滋身。 原本刘飞阳打算出院,可看了万种书的安然竟被医生忽悠到点头称是的地步,说至少要住一个星期,也就是后天才能出去,刘飞阳没有执拗,如果在这里能让安然心安,观察下去也无可厚非。他退而求其次的想让安然来自己的床上睡,可这个小妮子竟然红着脸说身体要紧,随后走到右边的病床躺下去。 他望着天花板感慨古人诚不欺我,女人心海底针,自己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走廊里有灯,为了不打扰病人休息瓦数都很低,发出来的光也与钨丝灯泡有几分类似,淡黄色,除了为数不多的几间高档病房是实木门之外,剩下的都是门板上面镶嵌两块玻璃,此时此刻,不仅有光照射进来,还能听见走廊里传来咔咔的脚步声,是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理论上讲已经不允许探视,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里的安保程度还没达到走不进来的地步。 安然睡觉很轻,她听见脚步声缓缓把眼睛睁开,心里有种预感是奔着病房来的,所以缓缓坐起身,优雅的抬手把散在眼前的头发放到耳后,刚做完这个动作,柳青青已经出现在门口,顺着玻璃看向里面,她的眼神决定不是窥探,平静无波澜。 两人只隔着一层玻璃,望着彼此。 很奇怪,素来与人交好的安然,唯独见到她不会和颜悦色,不过还不至于面若冰霜,用一种比看路人稍漠然一个档次的眼神看着,同性相排斥这句话在二人身上得到充分证实。 柳青青并没停留多久,伸手把门推开,以前她从未正视过这个女孩,即使安然与二孩在芙蓉山庄出来,从她面前路过也并未多看一眼。在柳青青的意识里,皮囊这种东西只是区别每个人的标志而已,漂亮一些能称得上资本,绝对称不上决定性要素,正如刘飞阳所说,再美的女人,不还得被男人压在身下么? 房门发出响声,刘飞阳也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柳青青一愣,又看到安然已经坐起来,本能的觉得二人之间有事。 “醒了”柳青青平淡不惊的问道,继续向前走,眼神已经从安然身上落到刘飞阳身上。 “这么晚过来有事?” 刘飞阳双手支撑床板,半坐起来靠在床头,实则这些天以来柳青青一直没露面,让他心中偶感不平,好说歹说也算工伤,不过来探望也就罢了,甚至连句话都没有,后来也就不想了,他还没有那么大闲心非得琢磨出她是怎么想的。 “有事,大事”她缓缓应道,拽出凳子坐在床边,就在两个病床之间。 安然也跟着转过头,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可她还没达到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地步,神色还有些许不自然。 “就在今天晚上,张晓娥被赵维汉带到宾馆,后来赵志高去了,把宾馆房门撞开,给赵维汉打到中度脑震荡,现在已经放出话来,要两人命,二十万!不仅是流氓老跑心活了,就连菜市场卖猪肉的汉子今晚都去酒吧转一圈,看看能不能碰上运气,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两人没逃出中水,应该在某个角落里藏着,不过被翻出来只是早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