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阳和安然两人坐的是慢车,经历了九个小时才踏上海连市的土地。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是惠北市考察团成员,地位超然,就连吕青那样的海鲜大王都不得不低头道歉,那时的他也意气风发,气吞万里如虎。第二次来,是生意面临困境,他焦头烂额,求爷爷告奶奶找了十几家风投基金,还好言好语的与吕青商谈,最终无功而返。 这是他第三次踏上海连的土地。 相比较而言,他这次一无所有,却异常轻松,身边的女孩就是他的全部,只要抓紧她的手,就相当于抓紧了整个世界。 两人下了火车,徘徊在火车站前的十字路口,事实上,他们连今天晚上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就像当初带着二孩来到中水县一样,茫然失措漫无目的。 不过也有区别,他学会了放下包袱轻车简从,没有当初满脑子小人物不服输的狂傲,没有像头饿虎一样要吞噬整个世界不逊,他很平和,更学会内敛,就把自己当成人流大军中的一员,周围过往的人有求学的、有旅游的、有散步的、还有行色匆匆赶路的。 此时的刘飞阳觉得,自己与他们没什么两样。 “先找一家旅店,然后我们去找房子?” 安然牢牢牵住刘飞阳的手,这是她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很陌生,也比惠北市繁华的太多太多,她心中隐隐有些紧张,看着四周高楼大厦林立,不知在这钢筋水泥构筑的城市里,该如何构筑自己的小窝。 “好…” 刘飞阳说着,走到旁边买了一份海连的旅游地图,上面有整个海连的公交路线图,只要根据上面写的就能抵达任何地方,卖地图的是个中年,他趁着刘飞阳掏钱的时机,还偷偷瞄了两眼安然,本想着多要一块,可看到这男子能震住这样的女人,一定不是善类,只好作罢。 男人的身份,往往要注意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这是火车站这片流传出来的名言,所以这个中年直到刘飞阳二人离开,还念念不舍得回头观望着,觉得那刘飞阳除了比自己年轻点,想破头颅也没看有哪里出彩的地方。 他们俩不会过多关注生命中的过客,满门心思的看着路线图,学会坐公交,是来到大城市生存的必要条件,一来是出租车太贵,二来是他们现在有的是时间,还不如做公交上欣赏这座城市的风景。 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牲口总比花痴表现的更为直白,从南到北、从国内到国外、从古到今都是这样,以前一直没把安然带出来,她也乐意与当成刘飞阳背后的小女人,哪怕是每天闷在家里,在来人的时候装成植物人,她也能凭借着长时间练成的呼吸规律漫瞒天过海,可现在不同,眼睛不在她身上,也就意味着主动权不在她身上。 仅仅是坐个公交,刘飞阳能感受到明显杀气的就有三位,时不时偷窥过来的就更不用提了,当然,除了那位偷偷看安然被女友发现,以至于在公交上大吵一架的男性,和那位吃了熊心豹子胆过来递名片的白领之外,总体算是有惊无险。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没有女人叫你一声欧巴,然后偷偷的用手指把她的电话号码比划给你?”刚刚走下公交,安然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女人之所以叫女人,因为是女人! 即使心静如水的安然也免不了世俗,会带着几分烟火气和几分醋意,别人都在看她,她非但没有把脸遮起来的觉悟,反倒是能举一反三的提前追究刘飞阳的责任。 他满头黑线,没有应声。 清楚记得,安然睁开眼的时候,说过这样一段话“我们之前活的都太拘束了、太压抑了、不够洒脱、不够逍遥,飞阳,昏迷的这几个月时间是从我生命中白白丢失的,再也无法多出这几个月,所以,未来的每一天我都是安然,是你刘飞阳的安然…” “我可知道这片土地上还有你的一位小情人,要不然我们先去找她,不能渴望她收留咱们,也能吃一段豪华海鲜,来这里的第一顿不能太穷酸了…” 安然带着一丝坏笑的追击着。 “你要是这么说,还真可以考虑考虑”刘飞阳煞有其事的抬手摸了摸鼻尖,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 “你敢?” 安然瞬间抬起拳头,得意的在他面前比划一下“我告诉你,每天早上你和王紫竹在楼下练太极,我就在上面看,这么长时间这双拳头可不是吃素的,之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再敢让我抓住你的小尾巴,哼哼…” 刘飞阳吓得哑然失声,赶紧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