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早晚都会来,怕不行,不该来的永远不会来,盼也不行。 李老爷子会不会出手,出手那天怎么样,这不是现在需要思考的问题,此时的刘飞阳只想一心一意把公司做起来,他常说男人要思考两个问题,活着的时候是怎么站着,闭眼之后是如何躺着,虽说与当下的享乐主义格格不入,思考的多活着也会累,但他却乐在其中。 此时的他站在大门口,旁边只跟着安然,洪灿辉一行人都在新公司那边。 他们俩的身后还站着黑石村的父老乡亲,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在,望着正前方的房子,今天是拆房子的日子,他从未想过要当钉子户,所以再有几户签字之后,他俩也签了字,领了补偿款。 大院里,一辆大号铲车,十几位拆迁队员。 “拆!” 从监狱里出来的重刑犯小昭,一声令下,就看铲车咕隆隆的冒黑烟,铲车缓缓开进,前方的车铲顶在房子的一刹那,就看房子都跟着颤动一下。 安然的心也跟着一紧,这里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每天坐在炕上望着窗外,不是看大海,而是盼着那道身影归来,心里总是默念着:平安就好,从戴着狗皮帽子穿着军大衣,每天回来眉毛上都会有霜,到能开着小车风雨无阻的送盒饭,这些在安然心里恍如隔世,如果现在问安然她这辈子最快乐是什么时候。 她会千篇一律的回答:初识君和初识君。 一次是在银矿去,另一次就是黑石村。 别人没有她细腻的感情,可也鼻子一酸,站在旁边的老卢满脸苦涩,他常常自诩为村里唯一的生意人,直到刘飞阳的到来,带领着全村人一起做生意,让村里史无前例的富裕,这才让他由衷的说出一句:他是上天赐给我们黑石村的礼物啊… “咣当…” 车铲插到墙里,向上一抬,铲车又向后一退,就看这扇墙一瞬间倒塌,带着房盖都坍塌下来,房子已经变成残垣断壁。 刘飞阳心中也感慨万千,安然说:咱们以后老了,就在这里定居,养鸡、冬泳,话音犹在耳畔,他能感觉到安然抱着自己的胳膊紧了很多。 “咣当…” 铲车加快速度,连续对墙顶了几下,就看另一面墙也出现裂纹,几秒之后,就看房子一歪,整个房盖全都掉落下来,发出巨大响声,涌出漫天灰尘,藏在灰尘中的房子,已经变成废墟。 还记得当时这里挂上牌子,写着“阳然私房菜馆” 与今天的情景相仿,都是惊动了全村的男女老少,有人猜忌着、有人怀疑着,还有一大部分人等着看笑话,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开饭店给谁吃?村里都是聪明人,他们才不会杀到当冤大头来这里… 不知何时,这里又成了村里的中心,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走吧…” 刘飞阳嘴里轻轻说道,他已经察觉到安然眼睛微红,继续看下去也只会让她越发伤感。 “嗯” 安然点点头,没做出过多声音。 刘飞阳率先转过头,可他转过头才发现,全村男女老少一百多双眼睛看的并不是房子,而是在看自己,其中不乏有些妇女情绪激动,眼睛比安然还要红,都这么眼巴巴的看着。 卢大爷沧桑开口道“飞阳,这一走,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接触的时间不长,给卢大爷留下的印象不浅。 听他的口气,看他的表情,情感波动并不剧烈的刘飞阳,心里仍是一酸。 “自打你们来的第一天起,我们就知道你肯定不是村里人,后来知道你的故事,我们也知道你肯定还能站起来,可现在你真的要走,我们大家都舍不得你…” “当初真该听你的,不盖房子继续做盒饭,你给我们指了条明路,但是我们没听啊…” “刘老板,大妈还想在你手下干活,不受气,干的舒坦,如果哪天安然生孩子需要保姆,一定要来找大妈…” “我并没搬多远,就在黑礁镇住着,如果你哪天路过了,一定要进来喝碗水…”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表达自己的想法,按理说这么多人开口应该很乱,可刘飞阳却耳清目明的好像听到了所有人的想法。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买家具的时候村里人来帮着抬、家里被砸的时候隔壁邻居让两人进屋取暖,搭炕的时候很多人出力,在夜未央的时候全村老少爷们都去了,落选村长是遗憾,可也只是遗憾而已… 没什么能做的,鞠个躬感谢他们的帮助。 他面朝大家,缓缓把腰弯下… “谢谢大家对我的帮扶,飞阳永生难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