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卓摊开一副文白山附近城镇的图纸,低头推算路线,七王急道,“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兄长,我爹……我父王生前对他极为喜爱,虽为救他而死,可我没恨过他,只是你们说……你们说将来他不会传位于我,会杀了我……我才答应你们的。” “哦?殿下这是想反悔?”余卓含笑摇头,“阵法已经启动,便不会停止,殿下只管安心做自己的皇帝即可。” “那到底是——”七王被余卓一瞪,连忙消了音,压低声音说,“到底是谁带走了皇兄?不是你们的人?不管是生是死,本王都需要知道皇兄的下落。” 余卓颔首,“殿下莫急,主子已经派人去寻了。就算寻不到,第三次阵法启动之日,再也没人能救得了鬼刹帝,等他一死,黄溟书中的殿下的定数也会重新书写了。” 七王半信半疑半忧半虑的拂了袖子,让奴才去寻些吃的填饱肚子。 这头天边刚亮,皇帝捂着后脑勺醒过来,活动着僵硬的脖颈,终于晓得了他宫中总是被打晕的暗卫的心境。 周围绿水环山,孟泽谷不算大,但很僻静,入口隐秘,他倒也真不知云隙是从哪将他带入这里。 环顾四周,鸟儿叫的欢实,天将明未明,笼罩着淡淡寒烟。 皇帝顺着石块往瀑布处走,没走多远,就见一处草木有打斗的痕迹,木丛上沾着血露,再往前面看,葱绿的山间蹲着个淡青色袍子的青年,背对着他。 等他走过去了,才看清云隙在做什么。 云隙身前躺着个被扒干净的刺客,看样子已经死了,皮肉泛着惨白,白花花的肉就这么躺着,从头到脚一丝不挂,而蹲着的人正持着一根小木棍来来回回拨弄光裸的尸体。 皇帝眼神很复杂,虽然民间传言他狰狞如鬼,吃人生肉吞热血,剐人骨当笛,剥人皮当衣,但其实面对尸体,他从来不会再看第二眼。 亲人的尸体看多了只会多悲痛,恶人的尸体不看也罢。 但这个人……这个妖……皇帝见云隙专注认真,便迟疑的问,“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毕竟云公子是妖,话本里多得是吃人的妖物精怪。 所以就算他是兔子精,不吃活人,死人也总归是……忍不住吧。 云隙瞥他,戳戳尸体腹下三寸之地,问,“大吗?” 咳! 皇帝有些惊骇,但强忍住了,“不大。” 不仅不大,还小。 “哦。” 云隙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 皇帝看了会儿,心里生出一股恶意,这妖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皇帝终于忍不住的时候,云隙这才慢悠悠解释了,这是夜里寻到这里的刺客,他帮忙解决了,晨上起来无事,便打算堪堪尸体,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这一看,发现了一些问题。 皇帝接话,“每个人的阳物都很小?”然后更为震惊道,“你竟然看了每个人的!” 云隙不解的瞥他一眼,看就看了,怎么了。 “人~界~之~所~以~分~为~阴~阳~两~界~,正~是~因~为~活~人~与~死~人~的~区~别~。”他说了长长一句,发觉不大好,要说的话太多,等说完天会黑,他会饿,便催动内里加快语速,“男人身上阳气最重的地方便是这腹下三寸之物,这些人的身体有问题,如果所料不错,是通过精心训练,喂了药,或者受了什么法术才消了大半身体的阳气,使肉身死亡后,魂魄立刻便化成厉鬼去撕咬你。” 皇帝点头,“云公子……孤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云隙不大爱说话,他能看出来的,皇帝猜测可能是因为说话太慢,所以累得慌。 云隙也的确如此,但情势所逼,不得不长篇大论。 他戳歪刺客的脖子,缠开发丝,在尸体的后颈处烙着两个血字:炤日 “孤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