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在刀下。” “第二次阵法启动时,炤日的刺客化成冤魂厉鬼啃噬你,借恶鬼啃噬你的心脉,若你死去,便是死在厉鬼的口中。而‘炤’中的‘火’字占了大半部位,当第三次阵法启动,杀力定然远胜先前两次,而死法便是——”云隙抬眸望着覆着面具的男人。 鬼刹帝苦笑,“死在烈火之中。原来,我猜想的没错,这种死法本就是我的下场。” 他心口抽疼,苦涩涌上喉咙,若五岁那年便让他烧死在东宫那场大火之中,是不是父王母后,皇爷爷,廷耀王叔就都没事了。 本该死的就只有他一个罢了。 山谷风声缱绻,拂过谷底,树叶沙沙作响,好似哭泣,他敛眸,耳旁仿佛又听到东宫大火那一夜里面凄厉的哭声,听着皇爷爷不住悲痛欲绝的垂泪声,听着牧廷耀又哭又笑的叫着单儿,单儿没有饭吃,单儿为什么住在没有人的地牢里,单儿没有人疼了…… 云隙坐在鬼刹帝身旁,凝神端详着这个人,从亘远的记忆中抽出一小段,拢在眉间细细辗转,一直到日上头顶,闷热落了一树桠,这一晨上便匆匆过去了。 皇帝回神时云隙正用手抵着唇打哈欠,他蹲在云隙面前道,“第三次阵法何时启动?” 云隙摇头,“据~前~两~次~看~来,不~会~太~久~” 皇帝心下算了时间,有二十多日的光景,这般看来,还有些时日。 “云公子愿陪孤进入文白山吗?”他笑了笑,“既然要死,也先要见一见父皇母后皇爷爷和廷耀王叔最后一面,在生世时了却自己的心愿。” 云隙揪着细长嫩绿的匪叶草,慢慢点头,“不~问~何~人~所~为~?” “知道是谁就不会死了吗?” “不~会~” 皇帝站起来,“那便不问了,留个念想,就当孤还未众叛亲离。” 云隙缓缓眨着眼,望着这个人,也许他并没有自以为的了解他。 “走?”皇帝负手看了眼天色,“炤日的刺客能寻到孤,禁卫军也快了。” 云隙撩起青衫下摆兜着满满一袋青葡果跟着皇帝,听他说话,默默打了个问号。 皇帝看他神色便知他要问些什么,苦笑摇了头,“一时半会儿不想见他们。”任由谁在得知自己死期的时候也不能在恢复平常心吧,况且,皇帝心里发寒,一见到隐儿那张脸就会想起牧廷耀,王叔一生过得欺辱不安,所以他耐心照顾隐儿,纵容他,宠着他,只为了还牧廷耀的恩情。 却不料,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便是这般勾结外人要杀了自己。 皇帝百转难思,他可以对不起天下人,可以对不起父王皇爷爷的希望,却从未对不起牧隐。 牧廷耀说隐儿流着他的血,隐儿便是他,他便是隐儿,可终归是不一样的,纵然王叔一生疯癫,却从没生过害人之心,哪知隐儿…… 皇帝垂眸,是他的错,他没教好隐儿。 云隙兜着青葡果边走边吃,果核扔了一地,两人还未走出果林,就听后面有人大喊,“偷果小儿,你给老夫站住!!!” 一老汉正举着铁锹颤颤巍巍朝一人一蜗牛跑来。 (⊙o⊙) 云隙眉间打个折,“不~是~野~生~的~?” 皇帝笑道,“不是,百姓家中种的,云公子好似吃了不少。” 瞧这一路的果核,正好被人抓了个包。 云隙,“……” 老汉年纪很大,腿脚还算利索,举着铁锹哇呀呀呀的朝云隙打去,云隙正兜着青葡果没手阻止,幸而皇帝抬手扶住铁锹,说,“老汉莫急,这位公子虽吃了您的果子,但可未说过不给您钱。” 皇帝朝云隙使个眼色。 云隙认真道,“我~没~钱~。” 他从来都没用过钱好不。 他可是蜗牛,又不是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