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滚滚,他闷头吐出一口血,强行压下心口的闷涩,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原本无风无浪的青西海刮起怒海浪涛,风浪呼啸,白色的海浪掀起二丈之高由远至近汹涌滚来。 “是怨气,青西海突然多了鬼界才有的咒怨之气。”寒舟说。 云隙拧眉,“去~看~看~封~印~” 牧单一路从天宫下了凡界。 此时凡界正处于深秋之际,青枫江上秋帆静远,王城边古木稀疏,他朝西境一直飞去,直到人烟罕至,四周皆是白茫茫的霜雾时才停了下来。 牧单抬手,刮来一阵轻风。 薄薄的风吹开雾霭,大地的尽头显山露水般出现望不见边的一只巨大炉鼎,上面飘着无数冥黄绸血字符——冤魂釜。 牧单低头按住胸口,神识狂乱,魂魄中好似有千万人在拼命拉扯,耳中戚戚哀哀凄厉的阴嚎不绝于耳。 “钦封……” 牧单猛地抬头,层层雾霭之中几缕阴黑的瘴气卷了进来,“符邺出来!” 瘴气散在雾霭之中将天与地都遮盖起来,四周忽的冷了下来,冷的刺骨。 脚步声由远及近,从模糊的瘴气之中走来一人。 牧单眯眼看着终于肯露出容貌的符邺,却在看清楚他的脸时猛地收紧了拳头。 那张脸上先是多年前符邺的容貌,继而幻化成云隙师父崇虚的脸,接着又狰狞生出释尊模样。 牧单咬牙,声音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中跳出来,“你怎敢,怎敢!符邺!这些年我们可曾亏欠过你!为何你要这么做!” 符邺冷笑,巨大的虚影倒映在冤魂釜黑铜色的壁上,“没有他俩,我怎么能成为四界的主人,钦封,释天和崇虚就是太过安于现状,才让三十三重天那个只有屁用的天君踩在了头上。从我等四界神子之中选出之首?哈哈哈哈哈我要的是四界,不是区区神子之首!” 牧单垂眼看着自己的手,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不等符邺说罢便朝他杀去。 云隙从青西海回来的时候跟青瀛一同吃了午膳,坐在院中和方尺寒商讨下一步,又跟方尺寒吃了晚膳,差点要坐到吃夜宵时牧单终于回来了。 虽然是深夜,但天宫四处泛着淡蓝色的星子明珠,牧单抱着一摞从织锦娘娘那里取来的衣裳往回走。 渊源宫一派大气的长阶前,老头正捏着一根蜡烛,身边放着两三块花糕和一壶清茶。 牧单抬眉,“挑灯夜读?老伯莫非是想在天上考个状元郎吗。” 老头翻了几页破旧的书纸,乐呵呵说,“要是能的话,下辈子投胎会不会便是文曲星下凡?” 牧单笑了笑。打算越过他进去,听见身后传来低沉沙哑的吟诵声——“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众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狱。菩萨观察妄想,不以心生心,故常在佛国。” 乌云散去,月明星稀。 牧单转过身,听老头继续道,“万物看起来实有,都是因为暂时的相似的存在,但终归是有生有灭,若看破了生死,消匿于世又有何可怖呢。” “你——” 老头抬手撕掉牧单衣袍角上一块沾了血渍的布角,朝他挥挥手,“不过是有些牵挂还未放下,一魄尚存罢了。走吧走吧,里头的等你许久了,你也别打扰老头我考状元郎了,烦着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