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领,慢慢从身边走过,平时电影小说看多了的董硕,自动自觉地在脑海中描绘出了一幅“复活女尸血盆大口生吞人肉”的十八禁画面。 她靠近了,近了,带着周身那似乎肉眼可见的阴寒之气,来到了董硕面前。她弯下了腰,她伸出了手…… 董硕缩着脖子向后缩着,差点半个人直接躺在停尸台上。 可卢苓韵却只是弯腰伸手……捡起了掉在陈法医脚边的平板。 …… 好险,她刚刚应该没看见自己的怂动作。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董硕坐直身子,竟还优哉游哉地理了理领子。 一道几近犀利的目光。 董硕一个哆嗦。看等到再看去时,却发现,卢苓韵已经认真地翻起了平板,仿佛刚才的目光只是董硕自己臆想出来的一样。 东八区,2019年7月20日,16时58分58秒 不知为何,董硕觉得,她是在看时间。 董硕的猜测或许没错,因为接下来,卢苓韵又旁若无人地摘下了左手手表,认真地看向了手腕背部那阳光与表盘留下的浅色圆形皮肤上的什么。 警察的本能让董硕挪了挪脖子,从一侧找到了卢苓韵的目光停留的地方。他看见了她手腕背部那行用黑色细头马克笔写下的数字: 2019.7.18.11:55:23.64 “四十个小时,二十小时,昨晚八点五十五分左右意外死亡吗?”董硕好似听见了卢苓韵的自言自语,可她那平淡到冷淡的声音,却让董硕这刚竖起还没来得及缩回的寒毛,再一次排排站吃果果。 精确到分钟,甚至能精确到秒的案发时间? 董硕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他看向了另一侧停尸台上的黑色袋子。 只可惜,那儿,金属制的半人高台子上,袋子还是袋子,尸体还是尸体,袋子口的拉链紧紧合着,袋子里的尸体也没有半点动静。 做梦吗?做梦吧。 排在失落后的,是滑稽的自嘲。 如果是梦,既然是梦…… 董硕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卢苓韵却先他一步,再次自言自语了起来:“雨夜,山林,黄色小轿车,两个受害者。挫伤,擦伤,裂伤,骨折,血肿……还有成因不明的刮伤?”这声音是极其平静的,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法医在汇报尸检结果似的。 有那么一刹那,董硕甚至觉得,眼前站着的淡黄睡衣女孩,只是个早上睡过头忘换衣服的实习生,并不是这些恐怖用词所描述的对象――一具死而复生的女尸。 “两具尸体?那另一个是谁?”这是董硕第一次在卢苓韵脸上看到明显的表情波动,虽然这个表情是对他本人的淡淡不满。 她刚刚是在问自己吗?问另一个……的报告? 董硕的目光再一次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摆有尸袋的台子,那一瞬间,一种强烈的情感涌上心头,在这种情感与某些目的的驱使下,他没有回答。 最初的震惊与惊恐似乎已经过去了,冲上四肢用于干架、逃跑又或制造就地栽倒的血液,已经回到了那算不上宽敞的大脑,董硕恢复了冷静思考的能力。他站起身,气定神闲地走到了卢苓韵面前,他张开嘴,打算开始他的…… 可卢苓韵并没给他施展的机会,甚至,就连刚才的问题,都有可能并不是在问他。 卢苓韵作为一个擅长制造惊讶、惊愕乃至恐慌的主儿,很成功地再一次将董硕的心脏挤到了嗓子眼。因为,下一刻,将手表带回后,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了把解剖刀,眼睛都不带眨地,深深划破了自己左手无名指的指尖。只见她一手准确地将解剖刀扔进回收桶,一手用大拇指捏住伤口,好像那肉不是自己的似的,硬生生挤出了一连串黄豆大的血滴。 啪嗒,啪嗒,血滴接连落地。 董硕再一次,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最后一次,听见了卢苓韵那疑惑中带着些疲倦,疲倦中带着些厌烦,厌烦中带着些冷漠的声音。 “归识,二十四小时整。” 啪嗒,落地的血滴化作血雾,世界随之翻天覆地。 作者有话要说: 嗯,信我,这并不是一个恐怖故事。虽然女主第一章死第二章复活…… 第3章 “就吃海底捞吧,”走在八人队伍前头,背着个白色运动帆布包,身穿与另外七人相同的印有“一大田径队”字样的淡蓝色运动衫的方莜,在火锅店门口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向同伴,“咋样?” “我行啊。” “可以啊。” “好呀好呀!” “唔。” “我俩也ok。” ……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