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马上摔下来,吃过不少苦头,却从不见你哭,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疼。……其实,我要你这么坚强做什么?你要是真疼,还是说出来的好。”他自顾说着,像在回忆一件尘封已久的往事,“你学会骑马以后,成天想着往外溜,和小白,还有纠,三个人跑出去赛马,结果在荒郊野地里迷了路。我一面瞒着父王,一面派人找你们,整个临淄城都快被我翻过来了。半夏说,实在瞒不住了还是先告诉父王,也好多派人手。我想你们只是贪玩,应该不会出事,如果让父王知道,等你们回来,肯定少不得一顿罚。后来……后来我还不是把你们一个一个都找回来了……” 我默默听着,什么事也瞒不过他,纠和小白要走,诸儿又怎么会不知道。 “你看我的宫,越来越安静了。”诸儿长叹一声,又像是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要是一直这样安静,只有你和我,只是我们的宫,那该多好。”我和诸儿的宫,以前我也这样希望,现在也只剩下我和诸儿了。 走过桐月宫,我们并没有进去。我想要对他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就任他牵着我的手,在如水的月色下散步。 不知不觉来到夏宫,远远就看见通明的灯火,这里是后宫唯一鲜活的地方了,那些从窗户里透射出来的微黄的光,温暖得让人艳羡。半夏前不久才诞下她的小女儿,加上在卫国生下的两个,这已经是她和姬顽的第五个孩子了。 我们依偎在一起,遥望着半夏的宫,阿费已经退得老远。长夜漫漫,我也被勾起了心事,“那年我生辰,郑国世子送来几箱贺礼,我随手指了一箱,做了个顺水人情,送去给半夏当了陪嫁,我还记得那只箱子上绘的是五男二女的七子图样。周武王有子五人,有女二人,后人皆以此为福。没想到半夏半生坎坷,总算还有这样的福气……” 一气说完,才发现语意酸凉。诸儿身为一国之君,已过不惑之年,仍膝下无子。这些年来,我得专宠,可还是一无所出。既便诸儿将来坐拥天下,却连个传人都没有。 诸儿轻笑,“桃华,我们这是老了吗?这么多年前的一只箱子,你还拿出来说。” 我借着清亮的月光看他的眼睛,企图读懂他的寂寞,亦或遗憾,可那秋水般深沉的眼瞳里只倒映着一个我。诸儿如果不想让我知道,我永远也无法从他那里获知。 “桃华,”他的眼睛里迸发出犀利的光,“我要对卫国发兵了。” “什么时候?” “明天就出发。我已经集结了五国之兵,这次就算周室出面,也难以扭转乾坤了。” “五国?”诸儿的强势已经超出了我的想像,让人不免隐忧。 “是啊,连你的儿子都同我同盟了,你一定没有想到吧。这才是聪明人的作为。” 一说起战争,诸儿的眸子里像是着了火,透出摄人心魄的光彩。他是这个乱世里为征服而生的男子,坚信强食弱肉的道理。好像只要足够强大,任何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而我,也只能跟随他,这样义无反顾地相信。 “桃华”,他痴痴看我,“从现在起,你都不要离开我身边一步。我就是有十成的把握,也不敢拿你冒险,胜负还需天定,你可是我唯一输不起的。” 我点头,除了诸儿,还会有谁共我生死相依。 “我们回去吧,早点休息。”他说。我又无限眷恋的回望一眼,有诸儿坐运筹策,姬黔牟的气数已尽,半夏迟早是要回去的。氤氲着温暖烛火的夏宫,不过是这个长夜里的一盏风灯,转眼就要熄灭了。 第34章 讨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场前说几句: 各位挑刺的亲们,我在这里真心道谢! 深知此文尚且粗糙,我会在完结后继续打磨。 能改的地方都会尽量改过来,实在改不过来的……呵呵,反正是戏说嘛。 文中不当处,还请斧正。 揖~ 大军出发那日,下起了瓢泼大雨,闪电划破灰暗的天空,隆隆的雷声和擂动的战鼓响成了一片。坚甲重兵或可御敌利器,却没有办法抵挡住这倾泻而下的雨势,在这样秋寒料峭的清晨里,我已经裹上了厚重的冬衣,那些站在急风骤雨中严阵以待的将士们,还有一些是和同儿一般大小的年轻男孩子,他们穿着被雨水浇透的战袍,想必是难受的。可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侃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