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对方打架暴戾狠毒,纯属不要命。 假设他真的不服气,闹起事情来该如何是好。 陆淮琛呼吸一沉。 他看见洛颜清澈的眼眸缓缓泛起一层水雾,里面原本清晰的人形倒影逐渐模糊。 两人的沉默像是一场无声的博弈,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实际上早就暗掀汹涌。 时间过去很久,久到洛颜都快感觉烈阳快把她烤熟时,陆淮琛开口了。 只见那个刚才在酒吧那个阴戾冰冷的少年,微垂下眉,眼尾向下耷拢着,语调似是有些委屈—— “我吃醋了,不行吗?” * 一到夏天的夜晚,街区的烧烤摊生意就会热火朝天。 洛颜懒洋洋地靠在厨房小隔间的板凳上,左手握着一块土豆,右手攥着个削皮器,眼皮散漫地掀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削着皮,动作慢得简直跟树懒如出一辙。 “唉——” 直到她数不清多少次叹气的时候,一边趴在池台上的黑猫抬起身子来瞅她。 这家烧烤摊是洛颜的外公开的,一到旺季生意就格外红火,但是老人家又不舍得花钱雇佣人,整天操心劳累,她看不下去,就经常抽空来这儿帮帮忙。 厨师将刚煎好的黄花鱼放在案台上,等着服务员来端。 他瞥眼看了一眼直勾勾盯着盘子的黑猫,吹了声口哨,跺着脚故意吓唬了它一下:“别偷吃啊大肥。” 闻声,洛颜恍然清醒了过来,侧头说:“师傅我会看着它,你去吧。” “好嘞。” 洛颜晃晃脑袋,甩掉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深吸口气调节自己的心态。 看向那只叫大肥的黑猫,用削皮器指着它威胁说:“乖一点哈,小心我用他削你。” 又低头看了眼盆里的土豆,晃晃脑袋使自己清醒下来,连忙加快了削土豆的速度。 然而大肥偏偏不让她失望。 见她又埋头工作,直起身子来,伸出爪子在她头顶上挥舞着试探了一下,确定她看不到之后,悄咪咪地垫着猫步,一步步地走向案台。 然而就在它快要接近心心念念的小黄鱼时,不小心踩到了一旁的竹篮沿儿,整筐刚洗好的菜叶全都被打翻下案台,准确,无误的,倒在了洛颜的头上。 “……” 她就感觉今天心生不宁的,肯定没什么好事发生。 竹筐子滚落在地上,倒扣着转了几个圈儿,最终稳稳地趴到地上。 洛颜深呼一口气,丢下水里的土豆,阴着脸去够头上的菜叶。 我不气。我佛。 黑猫瞳孔蓦地瞪大,俨然知道自己闯了祸,“喵呜”一声之后叼起一块小黄鱼,撒腿就跑—— 跑的时候还不小心踢到了装着小黄鱼的瓷盘,吓得洛颜连忙站起身来扶住摇摇欲坠的盘身。 ……简直忍无可忍。 她本来心情就糟透了,结果又被调皮的家猫欺负了。 算了。 主子最大,她只是个卑微的铲屎官罢了。 洛颜将倒扣在地上的菜叶收起来,拧开水龙头重新洗干净。 自从那天她去酒吧回家之后,跟陆淮琛已经近三天没联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 担心他身体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干嘛发火啊,吃醋就可以发火吗。 洛颜越想越气闷,指着水池子里的青菜说:“说你呢,吃醋就能发火吗?” “你火吧,就气着你。” “才不去看你,才不给你做饭了呢。” “本来就活蹦乱跳的,还能牛叉哄哄的打桌球,我干嘛整天担心的要死怕你磕磕碰碰。” “你就饿着吧。” 恰巧服务员进来端菜,刚拨开门帘就看见洛颜冲着一堆小青菜气呼呼地自言自语,愣了下,迟疑地问:“你干嘛呢?” “啊?”她尴尬地转过身,摸着头发笑了笑,“我,没事,就随便聊聊。” “跟谁?” “……没,自己跟自己,随便聊聊,”她连忙把案台上的黄花鱼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