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 谢珩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那碗盛着牛乳的瓷碗的碗壁。 “叮当”一声,清脆悦耳。 “想在我身边留着,就不要有那些不安分的花招,懂吗?” 姜宝鸾点了点头,捧起那只碗,开始喝里面的牛乳。 牛乳很冷,一碗喝下去冷得她的五脏六腑都像结了霜,立时就隐隐泛着疼。 谢珩等她喝完,才转身回去继续摆弄棋谱,姜宝鸾也跟着到他身边站着。 她很少有不敢看人的时候,但对于此刻的谢珩,姜宝鸾是真的不敢抬起头。 仿佛她生来就是他的婢子,卑贱低下。 姜宝鸾不是定国长公主,也不再是姜宝鸾。 许久之后,谢珩才再度开口道:“回去罢,雪天路滑,小心着些。” “是。” “今日过后你就来我身边伺候我。” 姜宝鸾一愣。 “公子,那《东山行旅图》……” “我另有打算。” 谢珩在意的从来就不是一幅画,而是她作为他带回来的婢子是否乖顺。 姜宝鸾退出了门,在她阖上门的间隙,谢珩倒是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是他带进府的婢子,如今看来却心思却过分多了,就这么打发了倒也可惜,反而起了些兴致,闲暇时逗一逗这只不听话的鸟也好。 *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姜宝鸾很早便醒过来,这一晚她根本没怎么睡好,大抵是因为身边那张床的人已经死了,而蕊娘也一直在翻来覆去,窸窸窣窣的。 她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等天色渐渐变亮,她才下床穿衣梳洗。 一掀开床帐,却发现蕊娘早就已经起来了,她刚从门外进来,有些蹑手蹑脚的。 她对姜宝鸾道:“沛橘的东西我刚刚偷偷出去烧了,放在这里总归看着不舒服,以后都不要再提起她了。” 说罢,又重新回到床上去睡了。 姜宝鸾匆匆收拾完,便往谢珩那里去。 昨夜一夜的雪都没有停,退思堂白茫茫一片,一路过去檐下都结了长长的冰棱子,早起已有人在扫雪,又把那冰棱子打下来。 姜宝鸾顺手捡了一根冰棱子玩儿,冰棱子又冷又硬,和雪团子是完全不同的触感,但是拿在手上滑滑的,若不是那么冷,倒像是温润的玉石一般。 到了正房门口,冰棱子刚刚全部化成了水,姜宝鸾一双手湿漉漉的,也没东西可擦,她听见里面还没有什么动静,便立了一会儿等到手完全干了,才轻轻叩了一下房门。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也不知道醒了没,姜宝鸾想了想,还是轻悄悄推门进去。 谢珩的房里熏了琼林清远香,绵长悠远,又有松柏霜天傲雪之凛冽,只是外面眼下实在太冷,不用暖些的香便显得室内略为寒凉。 姜宝鸾往左边最里间的暖阁走去,正欲叫人,却见蓝灰色绡纱帐幔后赫然是谢珩的身影。 她连忙朝外面叫水,然后又快步入内去,谢珩只穿了一件中衣坐在靠窗边的暖榻上。 姜宝鸾便要拿衣裳先给他穿上,过来范阳时一路都是她照顾谢珩,这会儿也早就对此习以为常,只是仍不大敢去看谢珩的身体。 被冰棱子冰得凉凉的手指触及到谢珩身上,饶是谢珩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问:“你方才站在门口做什么?” 姜宝鸾正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