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的暧昧气氛弥漫四周。 就在这时,账外传来廖怀孝苍老平静的声音:“主上,朱乙焦戊已在外待命。” 魔咒被打破。 江苒猛地甩开他的手,避开他的目光。 卫襄动作止住,手垂了下去,脸上所有神情收敛得干干净净,淡淡向外道:“知道了。” “苒苒。”他轻轻唤着江苒。 江苒定了定心神看向他,素净的脸儿因尚未褪去的红霞娇美绝伦。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辨不清心中滋味:“我们就此告别。” 告别?江苒不解,他又要和她告别?她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知她误解了,柔声道:“你不是想回家吗?我让朱乙焦戊送你回卢州。” 江苒双眸瞬间睁大,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他肯放她回去了,不用等九月底那件大事尘埃落定? “你不怕我泄露你的事?”她忍不住问。 “你会吗?”他反问。 江苒摇摇头,她怎么会泄露他的事,又不是真不要命了。何况她怎么能害他? “这不就得了。”他撇了撇嘴,神情倨傲,“我这么好,谅你也不舍得害我。” 啥?江苒简直被他这不要脸的说辞惊呆了,目光游移,落到少年发红的耳根上。 卫襄目光和她相碰,不自在地清咳一声,忽然转身掀开帐门走了出去。 江苒怔了半晌,忽然浅浅笑了出来:原来,卫襄也是会害羞的。而且他……竟然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放她回去。父亲,还有家,她终于能回去了,回到她前世魂牵梦萦了十年的地方。 笑容未散,她的眼角已微微湿润。她得偿所愿,却欠了卫襄好大的恩情,只能铭记在心。 “怎么又哭了?”帐门风动,卫襄手里端着两个剥好壳的熟鸡蛋复又走进来,嫌弃道,“眼睛都肿成这样了还哭,待会儿在路上小心吓到路人。” 她勉强对他笑了笑,低头拭泪,下巴上却忽然多出一只温热的手,微一用力,将她的脑袋轻轻抬起。 “别乱动。”少年的公鸭嗓低哑无比,另一只手拿过一个熟鸡蛋轻柔地敷上她的眼睛,动作笨拙而又认真。 他怎么能帮她做这种事?江苒心里不安,微微一动。 少年的手紧了紧,哑声道:“苒苒,别动。要回家,也得漂漂亮亮的才是。” 他的语气中藏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不舍,江苒的心忽然就柔软下来。 这一别,应该再无相会之期了吧? 他是尊贵的天子嫡子,未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摄政王;而她是藏于深闺的官员之女,无品无阶,以后也只会守着父亲孤老一生,他们的人生如两条相交的线,在短暂的交集之后只会越行越远。 而这一段奇遇,也终将尘封在她的记忆中,被逐渐淡忘。 既如此,又何必在离别时拂了他的好意,徒生遗憾呢? 她安静下来,任少年为她忙碌。 也不知过了多久,帐篷外传来喧闹的马嘶人声,那是卫襄的人马准备出发的声音。 已经到了离别的时候。 卫襄收回手,退后一步,望着她微微而笑:“行李和盘缠都准备好了,我就不送你了。苒苒,后会有期。” 她亦道:“后会有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