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没少受季燕双的气。她也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对这个表姐当然不会有好感。 厅堂中空出了一块地,水磨青砖的地面上放着一个圆肚曲颈的掐丝珐琅双耳壶,花纹繁复,色彩富丽,十分亮眼。 三只无镞的箭矢插在瓶中,还有几支散落在四周。显然先前胡玉簪她们已经玩了一会儿了。 陈莹莹笑道:“好好的女孩儿家偏喜欢玩这个,我可招架不住这个皮猴儿。还好郭家妹妹来了,帮我杀杀她的威风。” 胡玉簪跺脚不依:“莹莹姐你又排揎我。” 陈莹莹帮她顺了顺些微散乱的鬓发,笑道:“不排揎你,要不咱不玩这个了,打双陆可好?” “才不要呢,”胡玉簪皱了皱鼻子,露出俏皮之态,“想得头都要痛。”又扬起笑脸问江苒,“郭姐姐,你陪我玩投壶吧?” 她年纪小,又是一派天真烂漫,江苒自然不会扫她的兴,正要点头。 身后忽然传来冷笑声:“玉簪你这是强人所难了,瞧郭小姐这娇怯怯的样子,只怕箭都碰不到壶口。” 江苒眉头微微一皱又松开,看向声音来处。 不知什么时候,季燕双和陶如娘已经转向她们。说话的正是季燕双,双眉扬起,一副倨傲的模样。 胡玉簪恼了:“表姐此话差矣,郭姐姐不过是病后初愈而已。表姐难道从不生病?何况郭姐姐她出生将门,投壶之技岂有不会之理?你不能因为自己不行就随意编排人家吧?” “我不行?”季燕双轻蔑地瞟了胡玉簪一眼,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走过来,随意指了一个小丫头道,“你,去把箭捡回来。” 小丫头飞快地把箭收好,恭敬地呈上。 季燕双随手抽出一支无镞箭,扫了一眼,在手中掂了掂份量,沉肩垂臂,手腕蓦地发力。无镞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不偏不倚恰恰落入壶中。 胡玉簪看得目瞪口呆:“表姐,你这么厉害,怎么从不和我玩?” 季燕双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道:“和你玩,有意思吗?” 胡玉簪被鄙视了,却心服口服,就凭季燕双刚刚那一手,她确实比不上。季燕双和她玩,完全可以单方面碾压她,确实无趣。 她索性笑眯眯地道:“表姐这么厉害,我甘拜下风。” 她这么没脾气,季燕双倒不好再说什么了。 胡玉簪回头拉着江苒道:“郭姐姐,还是你陪我玩吧。” 江苒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胡玉簪兴冲冲地将八支无镞箭分好,奉上一支道:“姐姐是客,先请。” 江苒也不推辞,接过箭,感受了下份量和重心,挥手投出。 “当”一声,箭矢落入瓶中,与瓶身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胡玉簪刚要叫好,箭却忽然弹跳出来,掉出了瓶外。 胡玉簪“哎呀”一声,露出可惜之色。 江苒倒不在意,许久不玩,到底手生了。她的投壶之技还是幼年时跟着蒙冲练出来的,她于此道颇有天赋,连蒙冲都三番两次败于她手,可惜出嫁之后就少有机会玩了。 她侧退一步,把位置让给胡玉簪。 胡玉簪屏声静气,瞄准距离,发力一投,却用力过度,箭在瓶口边缘划过,同样落在了外面。 第一轮两人打了个平手。 此后三轮,江苒找到感觉,再也没有失手,剩下几支虽然勉勉强强,但都有惊无险地入了壶,胡玉簪则投中一支,自然是输了。 “郭姐姐也好厉害!”胡玉簪双眼放光,赞叹道,“表姐已经很厉害了,也未必能像你一样连进三支。” 闻言,江苒暗暗皱了皱眉,也不知胡玉簪这话是无心之言还是存心挑拨,以季燕双的傲气,只怕忍受不了这样的'未必'。” 果然,季燕双目中闪过一道厉光,淡淡道:“比上一比不就知道了吗?”她看向江苒,似笑非笑地道,“我倒是小看了郭小姐,不知郭小姐可敢应战?” 她如此咄咄逼人,江苒岂有退缩之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