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愤怒。 他捏着拳头,浑身发抖,过了几秒之后,突然将卡片塞回口袋里,走过去,抓起那小孩的衣领,狠狠一拳揍上去。 那是小杭祁第一次打架,之后,他就成了打架的常客,身上除了被母亲弄出来的伤之外,还会添些别的青紫斗殴伤痕。 但是他心底踏实多了,至少,当不能让这些人闭嘴的时候,拳头能让这些人闭嘴。 那已经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杭祁飞快长大,他比谁都生长得迅速。 当他成为个子修长,会打架,面无表情的少年之后,已经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情,除了找茬的混混之外,周围的同学们并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那些侮辱性的话,但是,同学们依然对他敬而远之。 又或者说,这个时候是他独来独往、封闭自己、冷漠冰冷,除了上课之外,不与任何同学们交流。 所以,他依然没有朋友。 这个词实在是太陌生,因此,此刻他端着餐盘回到自己角落的位置,盯着餐盘上的鸡腿,仍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等回过神来后,他浓黑睫毛半垂,神情晦暗,一动不动了好半晌。 …… 他心中涌起一种难以形容的心情,脸上表情也有点复杂。 他朝食堂四周看去,外面大雨,光线不亮,地上湿滑,所以人不多,有各个年级的,面孔都很陌生,没看到什么熟人,他没办法分辨出是谁干的。 但是怎么会—— 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感受过这样的善意,碰到的眼神不是嫌弃就是虚伪的怜悯,怎么会突然有人,偏偏给自己送了感冒药,买了一个月的鸡腿?偏偏悄悄对自己好? 是不是又是什么恶劣的恶作剧? 比如说玩那种无聊的把戏,当自己因为这么一点点施舍性的善意而感激时,对方就毫无征兆地收回去,然后笑着等着看自己的反应? 杭祁手指不由自主蜷紧,他厌恶变得卑微,可怜巴巴地期盼一点温柔的善意,那样子太傻了,那种事情他小时候做过就够了,如今绝不会再做。 因此,他讽刺地、不确定地这样想着。 必定是这样,只是恶作剧,否则自己这样的人,总是被人嫌弃面目可憎,怎么会突然有人对自己这么好呢。 真是可笑,他到底是在奢望什么? 杭祁差点被击溃防线的心脏重新冰冷起来,他眼神冷漠地看着餐盘,最后只吃了自己买的那一份。 因为这个意外的插曲,从食堂里出来的杭祁心情乱糟糟的,不过他一向没什么表情,因此也没有人在意。 他校服拉链拉得很高,到领口,还是秋季的校服,看起来单薄又凛然。 今天是杭祁值日,因为走廊上的垃圾桶有点重,所以每天值日都是由两个同学负责,可三班总人数刚好是奇数,于是,毫无意外的,轮到杭祁的时候,变成了独自一人值日。 不过杭祁也无所谓,他单手拎起垃圾桶,脚步飞快地下楼。他感冒还未全好,一张脸没什么血色,在寒气凛冽的冬日早晨里,更显得苍白。 他一个人干这些,虽然干起来也轻松,可是从上往下望去,影子被初升的冬日照在地上,孤零零一条,还是看起来怪可怜的。 谭冥冥戴着毛绒绒的毛线帽,趴在走廊上,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朝下看,直到看到健步如飞的黑影出现在教学楼拐角的垃圾处。 她心里的小人拨着算盘,她不确定杭祁早餐吃了自己提前点好的鸡腿没有,如果没吃,那自己第三次计划又失败了。 但是没关系,这次谭冥冥学聪明了,挥金如土地一次性点了一个月的鸡腿! 他一天不吃,她就不信连续三十天,他每次都能抵得住鸡腿的诱惑不成?! 除非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