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别扭地挣了挣,就听到包厢的门被皇兄踢开了。 透过屏风的缝隙,她才发现今夜追赶过来的人不止皇兄一个。 除了他的贴身随从之外,还有元顺与内务府的高手。 偌大的包厢顿时显得格外拥挤,背后那人只得将宋宴初又往角落里拉了一些,索性也将脑袋慵懒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而崔照此时脖子上架的那把剑,正是元顺握着的。 元顺整张脸涨得通红,嘴唇却绷得发白,将那剑死死地抵在崔照的肩上,已经开始见血了。 “公主呢?!” 他字里都沾着血。 崔照见宋宴初不在这房间内,眉头也掠过一丝紧张,可面对着元顺,还是冷冷笑了一声:“公主……已经被彧国的人带走了。” “你说什么!带走了?原来是你早已与彧国的人有勾结!” 元顺气得手直抖,那一剑没忍住就要抹下去。 所幸的是宋宴衡一掌将那剑给打开,才让崔照逃过了一劫。 宋宴衡此时虽也心急,可还要稍微冷静一些,只是皱眉对元顺道:“公公,你且想清楚,这会儿就算是宴初被带走了,也逃不了太远,让人赶紧去追才是正经。崔家一族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加上他又是个朝廷命官,你杀了他也无益,只是白白添些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元顺瞪了宋宴初一眼,又往崔照的胸口往死里踩了几脚。 他眯着上挑的眼,原先的阴柔在他的脸上尽是毒辣,“崔家?崔家算个什么东西。他敢动宴初半个指头,我就是要往死里整他们!” 崔照看起来十分痛苦,可还是使劲憋着这股气,不求饶一声。 到后来,他才咳了咳,指着元顺冷笑道:“宦官当权,离岚国亡日已不远矣!国既不复存,家又何足惜哈哈哈哈哈哈——” 宋宴初在背后听着他这笑声,心底也是说不出的滋味。 既然他都已经想明白到了这份上,又是何必将自己费如此周折抓过来…… 元顺立刻吩咐人马下去往彧国的方向追查可疑的人马,又蹲下了身子,冷冷地看着地上虚弱的崔照,说道:“听到公主丢了,这宫里的侍卫竟然一时半会儿都不肯起兵。凭你这一个文弱书生,竟然能把公主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想来这此事定是还有宫中之人授意于你。你且说说那人是谁,若是我满意,兴许我还能绕过你一命。” “是你爹?是凝芝公主,还是,那个仍旧不死心的后宫之主?说!” 原来元顺也是这么觉得的,这件事,绝非是崔照一个人的主意。 宋宴初听到那后半句,心也不由得揪了起来。 崔照尽管嘴角挂着一丝鲜血,狼狈不堪,身上的傲骨倒是愈发突兀,微微抬起了脖子,轻蔑说道:“区区一个奴才而已,也敢这么质问本官?” 元顺目色一愣,一刀子又往崔照的腿上扎了去。 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那一声血溅的声音,连宋宴初都听着难受,她想要冲过去,可还是动弹不得。 那人将自己缚得更紧了,生怕自己冲动坏了什么事。 宋宴衡提着剑查正在四处看这间包厢的端倪,渐渐靠近了屏风旁。 她想要喊皇兄,可那只大掌捂得她嘴巴透不过气,费力挣扎了下,还是闹出了一丝丝动静。 宋宴衡听到屏风后传来的声音,便小心翼翼地提着脚步走了过来。 屏风后没有点灯,是暗的。 可透过这屋里淡淡的烛光,他还是怔了怔。 宋宴初瞪大了眼睛望着他那屏风后的半张脸,不明白皇兄明明都看到了自己了,究竟还在犹豫些什么,为什么不把自己给救出去。 这时,元顺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衡皇子,可有查到些什么?那后面可有什么公主留下的线索吗?” “这后面……” 宋宴衡拧眉,神情黯然地一直望着她。 渐渐的,他似乎是有些释然,手中的那把剑也放了下来,淡淡应着元顺的话:“没什么。这间包厢不必查了,还是一起过去赶紧找回宴初吧。” 宋宴初一怔。 皇兄应该是看到自己的,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视而不见…… 只见他故意做了个去掸鞋灰尘的动作,就将什么东西放在了屏风后的地上。 便又迅速直起了身子,逼自己决绝地带着其他人马走出了这间包厢,连着受重伤的崔照也一起带走,关上灯,紧紧地锁住了门。 不是说好,不会再离开自己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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